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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叫山回到西内院,将取湫之事,与众兄弟一说,十位兄弟,态度不一,一时间纷纷乱乱……
鹏飞、鹏天、满仓、面瓜四人,二话不说只要跟着队长干,错不了,水里火里,上刀山,下火海,闯龙潭,走虎穴,刀口舔血,在所不辞,九死一生,死而无悔!
大头、二虎、黑蛋三人,则说跟着队长,无怨无悔,没说的……可是,取湫一事,成功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他们三人,对北山太过熟悉了……黑蛋更是从小在北山长大,知道那里可用“穷山恶水”来形容,毒蛇、豺狼、野猪、黑熊,异兽怪禽,层出不穷。(网)(首发)贼匪流寇,更是屡屡出没扰民……抛开这些不说,单是那艰险地形,绝壁悬崖,深沟大壑,古木参天,云腾雾绕,诡异路径,处处可以夺人性命!相传当年的一支长毛太平军,进入北山之北,以图避开官军追杀,东山再起,然而,上千人马,几乎全部葬身于那人迹罕至之处了……因而,建议陈叫山三思再三思,切不可凭借一腔热血,冲动行事!倘若,取湫不成功,落了世人话柄,成后世之笑料,而自己是死是活,也还为未可知……
而鹏云和三旺,则是另外一种意见取湫,是一定要取!然而,能否换一种更为稳妥,更为有把握的方式,比如,到别处去取湫,或者,是否可以绕开这一路线,从别处迂回进去……
“迂回个屁……”七庆不屑地说,“要是有更好的方式,谁他娘的不知道图个轻省?谁不是娘生爹养大的,谁想去送……”七庆嘴里的“死”字,还没完全说出来,鹏天扑上来,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你怕死,你不要去,嚷嚷个球?”
七庆被扇了一耳光,恼了,一脚蹬在了鹏天的腰上,“你他娘的是好汉,老子也不是孬种!老子要是怕死,老子就不会跟你饶鹏天当兄弟……”
鹏天眼中透着一丝鄙夷,将腰上被七庆踢下的脚印,甩手拍了拍,“就你那德性……我早就看出来了,咱卫队兄弟里,就他娘的数你最怂!”
七庆一下揪住鹏天的衣领,“你说谁怂?”鹏天也卡着七庆的脖子,“就你最怂!”
两人势如水火,针尖对麦芒……众人赶紧过来劝架,但二人脸红脖子粗,一声比一声高,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服谁……
陈叫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正午的阳光,投射下来,照在他身上,扯出一道山峰一般的影子……见两位兄弟纠缠一起,八位兄弟前去劝解,十位兄弟,一瞬间挤到一起,陈叫山一动未动,眼睛只停留在自己的脚尖上,脚尖上除了早上进师爷府时,走得急,过门槛时,一脚刮了门槛上的一点土灰之外,再无它物……
一瞬间里,陈叫山头脑中,幻化出诸多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