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都在擦拭枪支,削制弓箭,垒砌石头,以备迎战……
陈叫山见姚秉儒一个人站在崖边,便将瘫婆放下,走了过去,拍了拍姚秉儒的肩膀,“秉儒,在想什么?”
姚秉儒转身见是陈叫山,笑笑,说没想什么……
陈叫山上前,与姚秉儒并肩而立,望向远方,不由得感慨,“兄弟,因为我陈叫山,害得你有家不能回……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些,是不是有些小人所为?”
姚秉儒连连摇头摆手,看着陈叫山的眼睛,一脸肃然,“唉,陈兄,与你相比,我姚秉儒惭愧得很……你心系百姓,造福一方,取湫求雨,历经磨难,是为大仁!而我姚秉儒助纣为虐,看似忠心不二,实则作恶多端,天理不容啊……好在你出现了,你给了我一种信念,一种榜样的力量,让我知道了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道理……”
两人坐在了崖边的石头上,姚秉儒将手枪掏出来,用衣角一下下地擦拭着,对陈叫山说,“陈兄,这一切像一场梦一样……我知道,梦终究有醒过来的一天,可就是不醒,一直睡,一直迷着……是你,是陈兄你,让我醒了过来,让我摆脱了这噩梦……”
陈叫山长叹一声,淡淡一笑,咬着嘴唇,若有所思,对姚秉儒说,“你手下是不是还有许多兄弟,仍留在太极湾?”姚秉儒点点头,看着极远处的太极湾,目光中充满苍凉,“是啊……还有百十号兄弟!我不在,他们必受刘大炮的调遣,跟着那个糊涂虫,兄弟们肯定要吃苦头啊!刘大炮如果让他们调转枪口来打我,他们即使心中不愿,但也不得不打……我一离开,混天王肯定将他们的家眷都控制了……”
陈叫山连连点头,若有所思……
“陈兄,我们现在虽有四十多人,可枪只有十来支,子弹也就枪管里那些,我们得想个办法啊……”姚秉儒不无忧心地说,“如果混天王派大队人马打过河来,我们虽可短暂应付,但一旦子弹打光……”
姚秉儒话未说全,罗明宽却将姚秉儒拍了一下,“大哥,你快看他们开始放吊桥了……”
姚秉儒这才朝虚水河看去,远远地,果然看见长长的桥板,慢慢地朝下放着……吊桥放下后,从太极城各个出口里,不断地朝外涌人,汇集到吊桥边,黑压压一大片……距离虽然稍远,但姚秉儒大致一估算,少说也有五六百人了……
太极湾的大队人马过了虚水河,一路东进:领头的果然是刘大炮,黑色披风,随风招展,耀武扬威,杀奔而来,在一大群白色衣衫的太极湾兵勇映衬中,尤为醒目……刘大炮此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却好大喜功,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在他的强烈建议之下,混天王下了血本,从南方买来了四门钢炮,因为这四门钢炮,在各次战斗中,屡见奇功,很多人便认为刘大炮的功劳,比奋勇杀敌、浴血前线的姚秉儒还要高!于是,他的本名人们倒不叫了,刘大炮的名号,却越叫越响亮,并因此成为了太极湾的二当家!
再近一些,姚秉儒看清楚了刘大炮果然将那四门钢炮,也全部运过了河……
走至姚秉儒老屋跟前,刘大炮一挥手,两个炮手,调转炮口,对准姚家老屋,一阵猛轰,瓦砾飞溅,尘烟滚滚,转瞬之间,姚家老屋化为了一堆废墟……
姚秉儒深吸一口气,眼睛几乎喷出火来,却暗暗捏着拳头,一语不发!
罗明宽却恨恨地大骂,“刘大炮,我****先人……”
姚秉儒“腾”地站起身来,一拉枪栓,大喊,“兄弟们,准备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