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最最深爱的人,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与自己阴阳相隔,除了缅怀和无尽的思念,还能有什么?
无数次,秦效礼想过死亡,但没有想好死亡的方式。
在枪林弹雨中,自己没有死去,从尸山血海中,坚强地活了下来!那么,在如今这种混混噩噩的日子里,在这种无所事事,锦衣玉食,平淡如水的日子,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再去死?
轻轻松松地去死,也许就是一个笑话!
韩督军对自己不可谓不好,自己想要什么,韩督军从来想都不用想,只说一句“效礼,你这么嗦干什么,多大个事儿啊,大哥给你办好便是……”可是,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韩督军不清楚,可秦效礼似乎也不清楚,就这么一直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么?
自己曾经救过韩督军的命,从报恩的角度来讲,韩督军让自己留在督军府里,当一个内卫排长,不用再四处颠沛流离,在枪林弹雨中穿梭,韩督军是有情有义的,自己能够拒绝吗?自己若是拒绝,就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无情无义了……
想到这里,秦效礼便说,“两位姑娘,我们不用绕那么大的话题,我没有兴趣谈……你们大可放心,我不会要了陈叫山的命,我只想杀一杀他身上的那股子傲气,灭一灭他那种目中无人的愣头青劲头……”
“秦排长……”薛静怡眼睛看向了秦效礼,直直与秦效礼的目光相接,“一个人的性情,会在时间的流逝中,得到他本该应有的改变或者不改变,我不认为,这种进监狱的方式,会是改变一个人性情的最好办法……”
卢芸凤便也附合着说,“你把陈叫山弄进监狱里去,对于济源盛的陈老板来讲,已经算是挽回了面子……我想问,你打算把陈叫山关多久?”
这个问题忽然冒出来,秦效礼一时有些愕然,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如何来回答……
秦效礼略一思忖,便说,“该他陈叫山出来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他出来的……”
话谈到这个份上,看来是没有任何的进展,卢芸凤和薛静怡都感觉有些失望……
秦效礼忽然也感到一种后悔,他其实是希望听到卢芸凤和薛静怡说关于情殇的话题的,但自己出于一个大男人的面子,出于一个督军府内卫排长的面子,主动把话题拐了出来,如今把话又说得这般僵硬,于自己,于卢芸凤和薛静怡,似乎都不好再绕回那个话题了……
好吧,既然话题已然如此僵硬,不复希望之状态,那自己索性就硬生生到底好了……
秦效礼站起身来,伸出手臂,“两位小姐,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两位请回吧……”
卢芸凤起先为她们二人能够轻轻松松进入督军府,而感到一种得意和自豪,但如今经过一番与秦效礼的交谈,如今看来,她们来这一趟与不来这一趟,似乎没有任何的区别,便感觉有些不甘心……
“秦效礼,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我们的话……”卢芸凤站起身来,淡淡的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讳莫如深的意味,“我们今天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和你静心交谈的,我不希望哪一天,我们没了现在这种状态,而事情到了不可收救的地步,只怕,到时候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
薛静怡在失望之余,同时又感到一丝尴尬:自己原本希望通过另外一种谈话角度,能够对秦效礼如知心朋友一般,慢慢将其融化,然而现在,什么效果都没有,与她们之前刚进这屋子时,没有任何的区别。而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子家,卦挑起了话题,对着一个男人谈及什么情啊思念啊之类的东西,显然是有失矜持的……
卢芸凤看见秦效礼什么话都没有说,依旧是那种眼神呆滞,好像没睡醒的样子,顿时来了气你一个堂堂大男人,我们说来说去,你要么辩驳,要么不辩驳,甚至是大发雷霆也好啊,可你这么不温不火的样子,怎像一个大男人?无药可救啊……
卢芸凤刚要开口提说张督军的事情,亮出她们是张督军的亲戚的身份,话未出口,却见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赶来,对秦效礼说,“排长,济源盛那边出事了,陈掌柜派人过来传话,让咱们赶紧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