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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渐长,‘操’办寿松寨掌柜后事的匪徒们,陆续都回到王宅,各客客首亦聚齐,厨房里宰了一头猪,做出一大桌丰盛菜肴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
陈叫山换了一身新衣服,洗净了脸,刮了胡子,来到前院院坝时,七大客首皆已坐在桌边,王盛川却还没有来。.-
除了摊货老大朱万胜,弓箭老七尤成,其余五位客首,陈叫山都未见过,朱万胜身为客首老大,便向陈叫山逐个做了介绍……
长枪老二据说去过很多地方,陈叫山向其拱手以礼时,长枪老二却向陈叫山伸出了手臂,意即要握手。
陈叫山与吴先生初识时,对于握手之礼仪,印象十分深刻,于是,便放下手臂,前伸,握住了长枪老二的手掌。
两人的手一握定,长枪老二便狠咬着牙根,加大力量,手掌如铁钳一般,死死地夹住陈叫山的手,恨不得将陈叫山的手骨,捏成碎渣渣!
两个人捏手,一方狠劲用力,另一方必须也用力,与之对抗,方不至于手掌生疼!
但陈叫山知道:这是长枪老二故意在试探自己,在此种情况下,自己不宜暴‘露’自己的武功实力……
因此,陈叫山假装暗暗地皱着眉头,却勉强地挤出笑容来,“二哥好,二哥好!”
朱万胜看见长枪老二脖子上的筋都暴起来了,晓得他在狠命捏陈叫山的手,便将陈叫山的肩膀一拍,而后指向舟楫老三,“这位是老三,舟楫客首……”
长枪老二一见朱万胜朝下介绍了,只得将手松开了……
舟楫老三却既不拱手,也不与陈叫山握手,语气平平地说,“听说你们船队很是厉害嘛!黄金峡连着龙摆尾,你们都顺顺当当地闯过来了,不简单啊!你说你初次跑船,这话听上去就有些假了……”
“三哥好!”陈叫山淡淡一笑说,“我的确是头回跑船,胆子小,没敢赶趟,白天过的黄金峡,战战兢兢闯了过来,只是运气好罢了……”
舟楫老三鼻子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将头转过去了……
“这位是老四,工器客首,他可是我们隆江商行的大能人啊!”朱万胜继续介绍着。
工器老四呵呵一笑,冲陈叫山一拱手,却遂即抱过了酒坛子,朝桌子上一放,“既然以后是兄弟,今儿咱头回喝酒,先来个九九归一!”
一口气连喝九大碗酒?
陈叫山知道:自己若是与工器老四碰个九大碗的话,这酒口子就扯开了,你来碰九碗,他再来碰九碗,自己便是酒量再好,也绝对醉了。
在如今这样的处境中,自己必须谨慎再谨慎,酒这东西,一旦喝多,言语必然失当,意识必然错‘乱’……
可是,如果直接拒绝工器老四,又显得不给面子。
“四哥,帮头还没过来,咱提前喝,怕有些失礼数吧?”陈叫山说。
工器老四一听这话,便不再坚持,手从酒坛盖子上取下了……
潜水老五和马术老六,则对陈叫山一副爱理不理的架势:潜水老五只是鼻子闷闷地“嗯”了一声,再无多言;而轮到马术老六时,他直接站起身来说,“我过帮头,怎么现在还没来……”
“大勇兄弟,咱就不用介绍了,上午就见过面嘛!”尤成两手抱在‘胸’前,偏着脑袋,却定定地看着陈叫山的眼睛……
尤成心底在琢磨着:帮头说你眼中有这气那气,我怎么啥气都看不出来呀?
酒桌上的这一切,皆被王盛川远远地看着……
王盛川之所以没有宣布陈叫山的具体职务,一直就这么悬着,他就是想看一看,七个客首对于陈叫山这个新入伙的客首,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态度?同时,也要观察一下,陈叫山对于七个客首的态度,以及相处应变之道……
通过一番观察,王盛川越发觉得:自己的眼光是极准的!
而陈叫山也乐于见识一下各位客首,他很清楚,‘欲’要除掉王盛川,仅仅依凭武力,只怕成功可能‘性’极小,稍微不谨慎,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倘若不把七个客首的情况了解清楚,即便将王盛川杀了,自己也不容易全身而退……
天终于彻底黑了下来……
前院院坝挂起了红灯笼,将酒桌映照得一片红红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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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叫山一直盼着天黑,白天到处皆是人,莫说行刺王盛川了,哪怕自己眼神中稍微有一点点异常的光芒,也会被人留意到……
而天黑以后,借夜幕之掩护,更方便下手,亦方便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