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在沈迟的精心照料下,许朝暮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她每次都只跟沈迟稍稍提一提小包子的事情,不纠缠也不胡闹,沈迟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这一天,沈迟得了空,召集了他请来的几个专家,一起去了医院一间密封的会议室。
“我要这个孩子从出生到死亡的全部详细报告。”沈迟沉声道。
这间会议室不大,沈迟就坐在最前面,冷冽的目光扫了一下全场。
两个主治医师递上了一叠文件,不厚,但也很有分量。
沈迟接过,从头翻了一遍。
整个会议室里都很安静,众人都屏住呼吸,只听得到沈迟翻阅文件的细碎声。
他对一些医学术语不是很懂,但也能大致明白其中的意思。
一个医生认真而严肃道:“孩子出生时就伴有多种先天性疾病,最初的时候一直在温箱里,我们也在通过各种药物进行控制,但我们都没有想到孩子在夜里的时候突发高烧,最终导致死亡。”
医生看惯了生死,说起这些时,镇定而平静,但每一个人的脸上还是有很大的遗憾。
又一个医生给沈迟分析了这孩子的具体病况,沈迟皱着眉头,脸上是深沉和严肃。
“沈总,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很遗憾。但您和太太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能太过伤心。”
“沈总,对于此次没有尽力,我们道歉。”
沈迟的唇边满是苦涩,他摇摇头:“不,你们已经尽力。”
“沈总,感谢您对孩子进行遗体捐赠,我相信,我们会通过研究找出合适的控制药物,让以后的新生儿不再受疾病的威胁。”医生对沈迟点了点头。
“逝者已矣。”沈迟倚靠在座椅上,语气寡淡而嘶哑。
相比于前些天的失控,他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沈总,沈夫人那边,您要多费心。”医生道,“这件事情,对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打击。”
“嗯。”沈迟点点头,目光幽邃而深沉。
众医生又跟沈迟汇报了一下孩子的情况,他们事无巨细都跟沈迟说了,让沈迟有知情权是他们的职责。
沈迟默默听着,整个过程,他的眉头都没有舒展开来,脸上也是冷峻和深沉。
会议室里除了医生的声音外,听不到一点杂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丝遗憾。
整个汇报做了约四十分钟,这当是沈迟听过的最冗长而沉痛的报告。
一股深深的无奈感在他的心口蔓延开来……
“散了吧。”等最后一个医生做完报告的时候,沈迟对众人淡淡道。
众医生收好了自己手头的文件,一致点头道:“好,沈总,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
沈迟没有再说什么,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离开了会议室。不一会儿,这里就只剩下了沈迟一个人。
空空荡荡的会议室,太阳从透明的玻璃上折射进来,到处安安静静。
沈迟倚靠在座椅上,脊背线条挺得笔直,而他的脸部轮廓却异常僵硬,整张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他在这里开会,对许朝暮编的理由是,去集团一趟。
许朝暮没有任何质疑,她心里知道,他又在瞒着她什么事情了。
这几天,沈迟在时候,她还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跟他有说有笑,但等沈迟一走,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就恢复了失魂落魄的表情,呆呆地坐在床上或者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