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送走了小白,察觉到苏嬷嬷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便去了苏嬷嬷的房里。
颜雪看着苏嬷嬷拿着一块老旧的破布,偷偷抹眼泪,连她进来都不知道,不禁有些疑惑,坐在苏嬷嬷的身边,温声道:“娘亲你怎么了?”
苏嬷嬷听到,急忙收起手中破布,放在被子底下,转头看着颜雪,低声道:“娘亲没事!”
颜雪看了苏嬷嬷的举动,很不解,问道:“那块布是?”
苏嬷嬷没有说话,低头握着手,眼里隐忍着泪水。
“娘亲,你有心事就说出来,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的,”颜雪拉起苏嬷嬷的手,心疼道:“是不是想爹了?”
苏嬷嬷摇摇头,眼里掉下泪水,伸手拿出那块破旧的布,痛声道:“还记得娘亲曾经与你说过,娘亲还有一个儿子,被洪水冲走了!”
颜雪诧异的看着苏嬷嬷手中的布,莫非?
苏嬷嬷抽泣道:“这布就是娘亲当时从小虎身上撕下来的,那天,洪水来的太快,娘亲与你爹都在地里干活,小虎在挖野菜,洪水来了,我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我们跑到小虎身边,拉着他一起跑,可是怎么能跑的过水,洪水追了上来,我们三人在水里,可就是一块木头,打开了我拉着小虎的手,等我反应过来,再去抓小虎时,小虎已经不见了,什么都没了,只能看到翻滚的污水,手里只有一块布,是从小虎身上撕下来的。”
苏嬷嬷泪流满面,满眼痛苦,如果她没有放手,小虎或许就不会死了。
颜雪张了张嘴,唤声:“娘亲……”
那种生死离别的痛苦,没人能理解。
“你爹当时盯着看了几眼,拼命的把我拉了出去,我们活了,可是小虎却没了,有时我真的很恨自己,怪自己当初为什么松手,就算那块木头把我砸死,我也不应该放手的,”苏嬷嬷眼泪湿了一片,这是她今生最痛恨的事。
颜雪眼底有些湿意,抓紧苏嬷嬷的一只手,怪不得娘亲这只手不太利索,就是那时落下的病根吗?
痛心道:“娘亲,这不能怪你,不能怪你,你不是放手,是被木头砸开的。”
这怎么能怪了苏嬷嬷,她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景,洪水来袭,房屋树木皆毁,那是多么的残忍无力。
“不,都怪我,这些年我都不敢去想小虎,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夺走了小虎,却让我苟活人世,”苏嬷嬷心痛的无法呼吸。
“你爹虽然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他心里苦,他们老王家,到了他这里就彻底断了,你说我与你爹死了,怎么有脸见老王家的列祖列宗!”苏嬷嬷痛心疾,眼泪不断的掉下来,打在颜雪的手臂上。
“娘,活着的人才最重要,小虎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的,”颜雪替苏嬷嬷擦了擦眼泪。
“重要什么,我宁愿死的是我!”苏嬷嬷自责直掐自己,痛意快淹没了她。
“娘,不怪你,真的不怪你,”颜雪流出眼泪,抱着苏嬷嬷,轻声安慰。
苏嬷嬷哭了好一会儿,才稳住情绪,看着颜雪,眼里闪烁着爱意,“幸好娘亲还有你!”
“娘亲怎么突然想起小虎了,”颜雪想让苏嬷嬷放下心结。
“是白公子,他让我想起小虎,如果小虎还在的话,也同白公子一样大了,”苏嬷嬷红着眼睛。
原来如此!
颜雪拿过苏嬷嬷手里的布,看到布上绣着一个小月牙,感觉很熟悉,不禁奇怪,问道:“娘亲为何绣这么个东西!”
看的出来,这个月牙是后来绣上去的。
苏嬷嬷笑着摸摸那个,道:“因为小虎的胳膊上有一个胎记,就是这个样子。”
颜雪脑袋一亮,想到了什么,惊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