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田海七岁时林良天跟田有纪离了婚,本来他被判给父亲抚养没有任何问题,可这家伙在尼本散心时遇上了一个比他年轻很多的女人,随即闪婚并移居到了京都,他也不得不到了异国他乡生活。短短的一年之后,林良天跟那个叫石田纯子的女人便有了孩子,也就是他的弟弟林田岳。
因为自小就很懂事,所以林田海从没欺负过弟弟,反而对其格外宠爱,有时间了就带出去一起玩,遇上事儿了更是无条件为其撑腰出头。无论是石川家的人还是街坊四邻,都夸赞他明白事理,而弟弟也对他格外依恋,比起不负责任的父亲,似乎哥哥更适合作为一生的依靠。
曾经的温馨美好,一朝烟消云散,就像是做了场不真切的梦一般,躺在弟弟曾经躺过的床上,林田海竟有些分不清梦与现实了。浑浑噩噩地起床洗漱,节奏拿出昨夜在便利店买的饭团糊弄了一口,随即拎起房间角落的双肩包,走向了庆应义塾大学的三田校区,临走时他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十分抱歉,我对林桑的去世负有不可逃避的责任。”文学部的教师办公室里,林田岳的担当教授四十五度角弯腰鞠躬,向林田海表达心中的歉意。无论具体原因如何,但凡有良心的老师都遇到这种事都会自责,因为他们是“先生”。
林田海抬手扶起这位才五十岁就已经满头白发的教授,他心里很清楚,弟弟的死是怪不到人家头上去的。大学的担当教授跟高中的担任老师不同,一个学期也只有开学的时候才会跟学生见面聊几句,平时根本没时间去管学生的生活和学习,完全不像国内的大学每周都要搞个班会或者思想学习活动之类的。
“我想向您了解一下,我弟弟在学校里有参加过什么社团活动吗,有没有可能跟人发生了争执,又或者在感情方面……”林田海还是不相信弟弟好好的就要自杀,其中必定有他不知道的缘由。
“社团活动确实是有参加的,根据总务处那边的登记信息,林桑生前是剑道社成员,只是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传言流出,至多只是一些前后辈买水拎包的小事,几乎每个社团新人都遭遇过。”老教授之后的话林田海就没听进去了,半个小时后他人已经出现在了剑道社的活动室里。
“把剑捡起来,连剑都握不住还算什么男人!”林田海剑道五段,又比这些二十岁刚出头的小年轻大了好几岁,力量、反应、经验等等都高出不止一筹,对上只有三段的所谓主将就像是在欺负小孩子,“刚才不是还挺威风吗,不是让新人帮你们清洗护具,帮你们买水和便当吗?”
刚刚开学,正是各大社团招新的时候,剑道社的社长正在安排新人的工作,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打上门来。对方也不穿护具,随手捡了一把竹刀就打得他满地乱滚,在一众新人面前丢进了脸,“阁下为何羞辱于我?”
穿戴护具不仅是为了安全,也是给予对手尊重的表现,然而林田海并不觉得他需要给对方什么尊重。他找过来只是为了了解点情况,可一进门就看到这家伙在新人面前耀武扬威,不仅让人帮他清理护具,还让对方出钱买水和零食,这就是校园霸凌无疑。联想到自己的弟弟之前也是剑道社的新人社员,他如何能忍,“羞辱?是你自己羞辱自己,羞辱剑道……你这样的人渣不配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