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节为期一周,林田海还是提前来戛纳的,看似时间挺充裕但其实不然,为了能够让《玩笑》获得更高的起点,他有太多工作需要去做了。一部作品想要得到高评价,想要获得奖项,光靠自身出色是远远不够的。
“你这是刚去出演了《阳光下的罪恶》吗?”海岸边的一家咖啡馆外面,林田海正一边晒太阳一边听音乐,看到戴着宽檐帽戴着墨镜还围着纱巾的索菲亚·科波拉走过来后,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在桌子上,这造型也太恶搞了,大侦探波洛身边如果出现了女性凶手,每次出场都是这副打扮。
索菲亚·科波拉也不愿意这样,但她却不得不注意影响,“不管怎么说我都是这次电影节的评委之一,跟你在私下里见面被人知道了不好,特别是在我已经打定主意把票头给你的情况之下。”
“得了吧,这世上还有谁不知道咱俩的关系吗,遮遮掩掩的就有用了?”按辈分两人应该算姐姐和弟弟,按年纪两人又像是姑姑和侄子,但不管怎么算他们都是一家人。林田海和科波拉家族的关系人尽皆知,每次冲奖的时候弗朗西斯·科波拉都会出来帮忙造势,比对自家亲侄子还好,“我想你应该明白的,主办方正是为了让你把票投给我,才会邀请你来当这个评委。”
“表面上的功夫至少还是要做做的,总得给人家一定的尊重。”索菲亚·科波拉非常无奈,因为林田海的话是事实,主办方找她来当评委就是为了让她把票投给这家伙。她从小到大都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不管取得多耀眼的成绩人家都会说这是沾了她父亲的光,好不容易混出头有一些江湖地位了,结果又要沾林田海的光。
今年的评委阵容跟往年相比有很大变化,之前都是欧洲电影人居多,而今年忽然走起了国际化路线,欧美亚三大洲的电影人权被囊括了进去,而且这评委阵容几乎就是为了林田海而选的一样。
索菲亚·科波拉就不说了,不把票投给他完全说不过去,而甄樟柯和他是老乡,哪怕不会明着舞弊也肯定会对他有所偏向。权度妍跟林田海也是老相识,和他在首尔吃过两次饭也聊过电影合作。剩下的四个人分别是两个米国人和两个欧洲人,米国人本身就更喜欢于好莱坞模式下工业电影,所以林田海怎么也能从七票里凑四票出来,他的电影还没上映其实就已经锁定了金棕榈奖,毫无悬念。
“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你已经超到我前面去了。”很多时候索菲亚·科波拉都在想,她是不是真的想部分媒体说的那样没有导演天赋,全靠父亲的支持才勉强得到了一些虚假的掌声,相比之下托尼·林显然要有天赋得多,“虽然绝大部分意大力人都不想承认,但金棕榈奖的分量确实要比金狮奖更重。”
“索菲亚,你拍电影难道是为了拿第一吗,不然干嘛要在乎谁超到你前面去了,谁又拿到了比你更有分量的奖项?”林田海也经历过同样的阶段,不过那是在初中阶段,他讨厌的那个同学拿了全省作文大赛的一等奖,而他只拿到了二等奖。后来他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读了很多书,却没有再去参加那劳什子作文大赛,因为他通过那些书籍明白了人的被认同感应该源于自身,而非源于他人。
“这世界就这么功利,我可做不到你那么洒脱。”执着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索菲亚·科波拉生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就不得不比常人付出更多,别人如果失败了只是单纯的失败而已,可她哪怕取得成功了,只要做得不是那么漂亮,也会被认为是对科波拉这个姓氏的一种辜负。
“你都说这世界是功利的了,就别总想着用实力去碾压对手,只要能赢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手段不是那么堂堂正正的也可以。”在林田海看来,索菲亚·科波拉最大的问题就是过于想证明自己,无论制作还是宣传时都特别爱玩王道的那一套,结果自身的优势一点都没利用起来。
能偷家赢下来的比赛,神经病发作了硬跟人家对线?
“你说的也对。”索菲亚·科波拉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还没谢谢你,没你的介绍安娜和艾玛恐怕都不会腾出档期出演《珠光宝气》,虽然这电影的票房不怎么样,评价也挺差,但一想到没她们俩出演我可能要被骂的更惨,就必须要对你表示感谢。”
安娜·亨德里克斯演技不差,又拿过奥斯卡影后的提名,一般来说不太可能出演这种级别的电影,但林田海的面子她不卖不行,才腾出档期演了这么一部烂片。艾玛·华生更是如此,要不是某人开口,她随便接个广告也比在小制作电影里当女配角赚得更多。
“你这不是骂我么?”林田海揉了揉鼻子,《珠光宝气》的问题实在太大,从剧情节奏到人物塑造都不成功,而全片的核心内涵过于浅白……说实话他觉得没有那两人分担伤害,索菲亚·科波拉是要被骂的更惨,“练练手没关系,我给你的那个剧本可别糟蹋了,人情这东西很难还的。”
安娜·亨德里克的人情是人情,艾玛·华生的情人是情人,林田海一周内补魔十次才让她答应了邀约,下一次再有这种事她只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一个小忙》的剧本他是相当看重的,若索菲亚·科波拉不当回事儿,他还不如拿回来自己拍。
“你这不是骂我么?”索菲亚·科波拉把这话又还了回去,她做了这么多年导演不会判断不了剧本的好坏,一直将之压在手里没拍,就是希望能做足准备后尽可能完美地将之从文字变为画面,“我还想靠这部作品打脸那些嘲讽过我的家伙呢,不会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