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元奇团练借安南之战扩军,他也考虑过,借这机会,一举将元奇团练纳入朝廷经制之师,由得他扩军,若是朝廷难以掌控,将易知足召来京师就是,没了易知足,元奇团练还能翻的出他的掌心?
略微沉吟,道光便开口道:“你们三个上折子。”
上折子自然是明折拜发,公开此事,潘世恩、王鼎、祁寯藻连忙叩首道:“微臣等尊旨。”
广州,随着元奇银股上交易所公开交易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不少分散在各个府县的元奇股东纷纷赶来广州,这些股东的到来,引爆了广州对元奇扩股分红的热议,广州城内内外外各大小茶楼酒楼、会馆商号,甚至连各个书院都在热烈的讨论着元奇分红。
易知足这些天却是感觉压力倍增,不仅是来自元奇银股上市面临巨大抛售的压力,也有来自安南鸿基的压力,转一个月时间了,鸿基依然还没有重大捷报传来。
安南号称二十万大军,实际却只有十万,其中有编制的安南正规军只有五万,纠集的地方乌合之众有五万,面对气势汹汹分三路水陆夹击的敌人,冯仁轩采取的是舰队游于外,陆军坚守鸿基的方案,大大小小已经接战五六战,虽然杀敌过万战果辉煌,但安南军却是围而不退。
鸽信传递信息有限,不可能详细叙述战情,为了节约信鸽,冯仁轩有重大战情时才会传递鸽信,距离遥远,易知足也不敢遥控指挥,稍觉安心的是,鸿基的元奇团练伤亡不大,弹药食物充足,冯仁轩不仅没有恳请支援,而且信心十足,说这一战对二旅的磨砺相当大,各方面都有长足的进步和提高。
虽然忧心不已,易知足却选择相信和尊重冯仁轩,没有增派援兵,他清楚,以二旅拥有的优势火器和充足的弹药,凭借鸿基的有利地势以及挖修的战壕,要守住鸿基,不是什么难事,冯仁轩现在需要的是寻找适合的战机。
“禀爵爷。”李旺进来禀报道:“兴泰行,严世诚在外求见。”
严世诚是严家老大,是严世宽和严可欣的大哥,他来做什么?易知足搁下手中的笔迟疑了下,才道:“请他进来。”因为严可欣的关系,也因为严家的生意,他是真有些不愿意见严家人,当然,严世宽除外。
严世诚三十多岁,浑身上下收拾的干净利落,一进门他便满面含笑的拱手道:“见过爵爷。”
“大兄还是唤在下知足的好。”易知足微笑着道:“咱们是一家人,这么叫可就生分了。”
小妾的地位极低,小妾家的亲属根本上不了台面,也不能列入丈夫家的姻亲之内,所以一般大户人家根本不会让自家女儿做人小妾,听的易知足话语亲切自然,严世诚心里暗松了口气,当即笑道:“知足兄事情多,在下也不兜圈子,今日是家父令在下前来,询问一声,元奇银股上市,可要积极购买?”
听的这话,易知足心里微微有些感动,严启昌这也算是不忘本,看样子是听闻到风声了,否则也不会如此问,略微沉吟,他才道:“令尊是看好元奇银股?”
严世诚笑了笑,道:“在下直言,还望知足兄别介怀,知足兄于严家有大恩,但有所需,严家愿倾尽所有相助。”
听的出这不是客套话,易知足也不客气,点了点头,道:“不影响周转的情况下,能拿出多少现银?”
严世诚缓缓伸出三根手指,轻声道:“三百万是极限。”
三百万!易知足不由的暗暗心惊,这才几年光景,严家居然能够拿出三百万现银来,看来严家这些年鸦.片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鸦.片果然是暴利!他这几日在筹银子,自然不客气,颌首道:“既然令尊不看好元奇银股,就将这笔银子借与我。”
听的这话,严世诚一笑,掏出几张元奇即兑庄票放在茶几上。
送走严世诚,易知足在房间里来会踱了几圈,才对外吩咐道:“备轿。”
乘轿来到元奇总号,易知足直接进了榕园,他离开后,这里就成了孔建安的办公之地,见他进来,孔建安起身迎了上来,见礼后便径直道:“这几日汇聚而来广州的股东着实不少......。”
“不必担心。”易知足摆了摆手,一提长袍坐下,道:“扩股分红,银股上市,大家心里都没底,而且也关心,想看看银股上市的情况,未必都是诚心来抛售的,元奇这几年发展之快,有目共睹,咱们得对咱们的股东有信心。”说着,他问道:“我的银子准备好没?”
“连现银带银票,总计一千二百万两。”孔建安说着有些担心的道:“要不,还是以元奇总号的名义来运作吧,毕竟也是为了元奇,没理由让大掌柜独自承担这风险......。”
“不行,如此大额的银两周转瞒不住人,这事传出去,会砸元奇的招牌。”易知足说着一笑,“别担心,我什么时候失手过?”
一千二百万,这是易知足这一个月筹集的,他不仅将天宝表厂、名下的船队战舰,磊园等产业尽数抵押借贷,还通过关系将东煌的公款挪借了过来,再加上严家这三百万,足足有一千五百万,差不多也将就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