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朱家门外,赵有恭少有的装出了一点儒雅之气,虽说是来坑钱的,但还是文雅点好,再怎么说人家朱桂纳也是殿前司副指挥使呢。
“马捕头,敲敲门,莫要失了礼数,咱们可是堂堂开封府官差!”
“哎,殿下放心,绝不失礼,咱们绝不给你丢脸子!”
马如龙说得好听,可做起事来一点都不文雅,抄起大拳头就往门上砸,砰砰几声,张嘴嚷嚷了起来,“这户人家,有活人没,开封府检查,速速来人!”
良久之后,一个老家仆总算拉开了门,一看门前站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差,老家仆吓得腿都打哆嗦了。
“这...这位大人,有何事?”
“你这老汉,眼瞎了,大人在那呢,瞧见没,那位就是新任开封府尹,永宁郡王殿下!”
这下老家仆更慌了,赶紧出门弯腰拱了拱手,“小人参见郡王....”
“呃,老头,你别怕,今日本王来此,就是告诉你们一句话,趁早把西边的院墙拆了!”
“拆院墙?”老头俩眼一阵犯迷糊,赵小郡王这是要做甚,那墙好好地,拆了干嘛?
“怎么你没听清楚?本王说的就是拆院墙,你们朱家的院墙占了羧义街三寸地方,别家都整整齐齐的,就你们朱家院墙多出三寸!”
“....”
老家仆顿时无语了,什么多出三寸,这不是胡说八道么?别家只是把院墙往后挪了点,好在院前种上些树木而已。朱家不是如此,而是把树种在院墙里边罢了,怎么到了小郡王嘴里,就变成朱家平白占道了呢?
老家仆没什么文化,也不知道怎么争辩,老脸哆嗦了半天,才有点愤懑的回道,“这...小人做不了主,能否等我家主人回来后再做商议?”
“嗯,也成,你先去殿前司走一趟,本王去里边等他!”
赵有恭也不客气,示意五大勇士在外守着后,便走进了朱家的门,对此老家仆半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悻悻的派人去了殿前司。
别看朱桂纳官职不大,可院落却是气派优雅的很,前院宽广,中间是一个小型练武场,几棵垂柳立在小路之旁,西面有着一个小小的拱门,人未过去,就已经闻到了淡淡的牡丹香。
符祥朱家,果然是名不虚传,有钱得很呢,要是不借机多刮上一些,就实在对不起自己了。
对于正堂客厅,赵有恭可没有什么兴趣,如今朱桂纳不在,自己一个人去客厅里干坐着么?倒不如去花园里走走,赵有恭走着,老家仆也是亦步亦趋的跟着,没走两步,赵有恭就无奈的回过了头,“老头,本王去花园里逛逛,你跟着干嘛?”
事实上赵有恭真的挺无语的,要是个丫鬟也就罢了,一个老头跟着,浑身总是不舒服。
“呃....那殿下随意,有什么事,喊一声,小人就在前堂候着!”
“行了,下去吧,真是的,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唠叨了两句,赵有恭自顾自的进了花园。来之前,就知道朱家的花园不会小,可真正看到那诺大的人工湖,他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番,湖边是镂空的水上走廊,中间一个雅致的小亭子。绕着湖边,是一条青石小路,路旁满是花圃,靠墙的地方,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和喇叭花。细细望去,牡丹、月季、鸡冠花争相开放,微风中,彩蝶飞舞,如此美景,怎不让人沉迷?
羡慕、嫉妒,一时间心中无比复杂,一个小小副指挥使的宅子都比他的王府好太多,这也是一种悲哀吧。
臣子比郡王的宅院宏伟,这在其他朝代可是逾制的,朝廷以此定罪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偏偏在徽宗年间,没人会在意这些,因为当今官家还跟王黼等人比着修宅子呢,哪还管的上什么逾制不逾制的。
春风早已消退,微凉不再有,有的只是铺面的温暖,夏天就要来了,人心会不会随着沸腾呢?
靠在一棵云杉下,赵有恭目不转睛的望着不远处的湖心亭,亭中有一女子正在弯腰作画,她无比认真地动着画笔,连园中多了一个人都不晓得。
女子面容精致,肤如凝脂,一身紫色纱衫也是如此得体,清风来,纱衫飘飘,犹如一个风中的仙子。眉黛如山,乌发似墨,轻柔的发丝优雅的挽一个发髻,孔雀云钗挂着一串白色的玉珠。
女子极美么?也许不是,可她的气质却是如此出众,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仿佛不似人间。
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她的美不能用文字来形容,因为只有见了,才会知道什么叫吸引。
赵有恭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后世的赵雅芝,这个女子与赵雅芝是如此的相像,两人都不是那种惊天绝艳,可站在人前,却让人为之心醉,不愿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