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为什么会去大牢,这还用想么?
赵有恭连忙起身,抱着官帽就往外跑,“大胡子,你怎么不拦着?”
谢无敌也是郁闷不已,殿下说这话不亏心么,那阿九可是殿下的小厮,没有殿下的允许,谁敢拿她怎么样?
朱琏沉眉苦笑,放下茶杯,转身慢悠悠的跟着谢无敌朝大牢走去。
从后衙到大牢,距离并不远,来到牢中,赵有恭径直朝关押聂麻子的牢房走去。站在牢门前,只往里面看了一眼,赵有恭便转过身吐了起来。
不是赵有恭胆太小,实在是那场景太瘆人了。聂麻子四肢张开,平躺在地上,下半身一片血肉模糊,从小腹到腿根,直挺挺的塌了下去,就像一张饼子。看到聂麻子那个惨象,赵有恭就觉得下身一凉,想不怕都难。
恶心,太恶心了,聂麻子到底做过些什么,竟让阿九一个小女子如此恨他。
马如龙、张耀邦等人跟进来,看到聂麻子的惨状,也不由得心神一滞,不自主的夹紧了双腿。好可怕的女娃,看上去柔弱不堪,杀起人来却可以如此凶狠。
谢大胡子和马如龙左右护着,好不容易将赵小郡王拖出大牢,一出牢门,赵有恭俩腿颤微微地,怎么都站不稳。
“太吓人了....呕....”
一张嘴就想吐,吓得谢大胡子赶紧跳开了两步,可惜的是赵小郡王张嘴半天,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此时阳光炙热,阿九跪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怔怔的看着赵有恭,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了。
赵有恭当然理解阿九心中的痛苦,如果不杀了聂麻子,她永远都不可能从以前的梦靥中走出来的。只是,有些事情不能直着来的,脸上一副气恼之色,赵有恭举起手扇在了阿九枯黄的脸颊上。这一巴掌劲道不小,阿九身形晃了晃,又跪直了身子。
“你....你要坑死本王不成?谁让你杀人的?”
说话间,赵有恭一脚踹在了阿九肩头,跳着脚骂道,“滚,给本王滚得远远地,本王瞎了眼,把你救回来!”
这次阿九怕了,她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了赵有恭的腿。
见到这幅景象,谢无敌也不禁有了些怜悯之心,他拦住赵有恭的手,急声说道,“殿下,你莫急,聂麻子那狗东西已经死了,你就是打死阿九也没用的!”
“那怎么办?这死丫头杀了聂麻子,那帮子言官还不把这屎盆子全都扣本王头上?”
赵有恭面似恐惧,心中却是有着诸多不忍,这个时候,他无法护着阿九的,面对即将到来的弹劾,他不能不怕。这次可跟上次拆墙之事不一样,一条人命,只要那些御史们操作得当,就可以将他拉下府尹宝座的。如此情况下,他若还是一副没心没肺,毫无畏惧的模样,反而惹人生疑了。
“殿下,牢里都是知心的兄弟,只要咱们不说,谁知道聂麻子是怎么死的,一会儿小的们把尸体处理下,就说聂麻子染了瘟病,必须烧掉。只要聂麻子的尸体成了灰,谁告咱都不怕的!”
谢无敌语出真诚,他倒真不希望换府尹,赵小郡王虽然办事能力不怎么样,但是捞钱的本事可不低,如此一位好府尹,怎么舍得换掉呢?
“行,你们看着办,这事办好了,本王又重赏!”
“好嘞,殿下你先去歇着,小的们就忙着!”
谢无敌、马如龙等人立马转身去处理尸体了,赵有恭伸手指指阿九,无奈的叹道,“小三儿呢?”
阿九还是摇头。
赵有恭顿时没脾气了,小三儿这个狗东西也是的,这会儿跑哪里撒野去了?
朱琏姗姗来迟,自然有些失望的,不过看赵小郡王脸上那副恐慌之色,她便深深地蹙起了眉头,难道他真的害怕了?
次日朝会,赵有恭果然遭到了不少人的弹劾,其中最扎眼的还是那位检校御史大夫胡应元,弹劾的由头也是够犀利,**,灭牢犯以饱私囊。
饱私囊?赵有恭哪会受这种冤枉,出列诚惶诚恐的叫嚷了起来,“陛下,胡应元胡说八道,那聂麻子全身上下没有一贯钱,怎么就说臣饱私囊了?”
赵佶沉眉不语,心中却是无奈叹息,这个胡应元也真是的,污蔑人不能找个别的罪名?例如通敌叛国、意图谋反,如果是这种罪名,哪怕证据是假的,也是好事,可偏偏盯着那个聂麻子的事情折腾。不错,聂麻子的事情是赵有恭的小厮做的,问题是就因为一个聂麻子,就能杀了赵有恭不成?他赵佶想要的可不是贬了赵有恭的官,而是找个正当理由要了他的命。
“胡大夫所言,可有实据?”
只一句话,便问住了胡应元,这下赵有恭就乐了,尸体都烧成灰了,你还有个屁证据,除非说通牢里的狱卒。不过嘛,他赵某人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到时候就说狱卒被人收买做假供,总之不怕胡应元能玩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