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这小子,可莫要高兴得太早,赫连铁树那个龟儿子也不是泥捏的,还是小心点好”拓跋满会心一笑,伸手推了推旁边的阿联,“别愣着了,赶紧赶路。”
月光昏黄,沿着山路一路西行,大约亥时时分,拓跋满一行人总算赶到了牛心亭。看着头顶模糊的山头,拓跋满总算松了口气,紧赶慢赶,总算赶到山坳了。吩咐下去,党项子弟也放松下来,有说有笑的进了山道,此处狭窄,回声很大,于是一时间竟显得躁乱不堪的。行走到一半的时候,拓跋满突然眼皮一跳,猛地抬头,就看到山顶处有几丝亮光。
牛心亭偏僻的很,平时都少有人来,如今深夜,怎么会有亮光?不好,有埋伏,心中一惊,拓跋满立刻举起长刀大声叫道,“都停下,快退出山道,山顶有贼子。”
话音刚落,像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无数碎石滑落,顷刻间,走在前头的党项子弟就哀嚎了起来。黑夜之中,发生这种变故,上千党项人立刻乱作一团,好在拓跋满威望极高,几声怒吼,场面总算镇定了下来,长长地人流,后队变前队,狼狈不堪的往入口奔去。
好不容易逃出山道,拓跋满已经是满脸血污,让人点了下伤亡状况,拓跋满就气得暴吼了起来。就在刚刚,就伤亡了近百子弟兵,他拓跋满何时这么窝囊过?
此时牛心亭最高处亮着几支火把,有几人静静地站在火把下,其中一人身着银甲,手持钢刀。虽然离得有些远,可依旧能看清个大概,拓跋满心中大为惊讶,这不是银州都指挥使黄云彪么?这黄云彪可是赫连铁树的亲信,他怎么出现在牛心亭了?
“黄云彪,你这个龟儿子,竟敢杀我儿郎,老子跟你没完。儿郎们,随我冲上去,做了这个阴毒的龟儿子”此时拓跋满气血上涌,怒骂几声,领着人就往牛心亭山头冲去。
赵有恭可不是顺风耳,离着如此远,拓跋满骂了什么,他也听不清楚。不过看刚才拓跋满的样子,估计冒充黄云彪的计划已经成功了,看着党项子弟嗷嗷叫着往上冲,赵有恭也是头皮发麻。早先准备好的石头滚木之类的,砸的党项人伤亡惨重,可这些党项人就像不知道疼似的,抹抹血继续往上冲。怪不得西夏驻防银州这么多年,依旧夺不下东南之地,党项人如此彪悍,莫说是西夏人,就算换了辽人,也不一定能拿下。
党项子弟,骁勇善战,其民风之彪悍,比之关中子弟亦是不遑多让。因为深知党项人的勇悍,所以赵有恭尽力避免与银州党项为敌,可是没想到,为了战马,还是起了冲突,好在他现在的身份是黄云彪。
党项人各个都是天生的战士,一打起仗来,就有一种无法解释的悍勇。有巨石滚木阻挡,党项人依旧能冲上来,才半刻钟时间,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线,赵有恭心中满是担忧,必须想办法把党项人赶下去才行,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葬送在这伙党项勇夫手中了。
“殿下,要不你先撤下去,属下先挡一阵”三娘手持双刀,护在身前,赵有恭却是摇头拒绝道,“不行,这才子时不到,邵烈他们还到不了龙州,咱们必须顶住才行。”
仔细看着不断冲锋的党项人,赵有恭的目光变得冷硬了起来,如今还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干掉拓跋满。
“取弓来。”
手持强弓,赵有恭寻找到拓跋满,运起内力,大声吼道,“拓跋老贼,可敢与本将一战?”
声如洪钟,传出老远,拓跋满正在领兵抵挡落下的滚木,听到这一声怒喝,他抬起头来,举起长刀大声骂道,“龟儿子,莫要嚣张,待老子杀上去,定取你狗头...”
一句喝骂,也成了拓跋满在这个世间最后一句怒喝,一支狼牙箭飞速而出,夹杂着尖锐刺耳的啸声,箭如流星,顺着拓跋满的右眼刺了进去。箭矢力道太强了,竟硬生生的穿了过去,箭头从脑后露出。一箭,拓跋满哀嚎一声,整个人再无了知觉。
“满叔....满叔...快撤,快撤”阿联像个疯子一样扑了上来,抱住拓跋满的身子不断往后退去。
拓跋满一伤,悍勇厮杀的党项人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党项人走了,赵有恭却一点高兴不起来,杀了拓跋满,也彻底得罪了银州党项,如果拓跋郄和拓跋轻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不知会如何对待他赵某人呢。
夜间山路上,阿联背着拓跋满不断奔跑着,此时,他早已是泪水横流,声音也有些颤抖了,“满叔,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回寨子,一定能救你的....满叔...”
清晨的柔光洒在渠坪寨,拓跋轻云有早起的习惯,这一天她依旧如往常一样起身练了一套剑法,便打算回屋洗把脸。金色光芒,映着长长地身影,拓跋轻云走得很慢很慢,心是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来人啊....救命啊....满叔...呜呜...”
满叔?满叔怎么了?拓跋轻云终于明白为何心中总是不平静了,原来是因为满叔,心中慌乱,那把剑也掉在了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