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克莎,现在领着人去南城,看此情况,定**八成是要重点进攻南城门,你好生给本将看好南城墙,要是失了城墙,你也不用回来了。”
“喏,大将军放心,末将定紧守南门,不让汉人越过一步!”
耶律沙已经铁了心,苏克莎和荀英毫无办法,只能依言而去。没了旁人,耶律沙坐在椅子中深深地呼了口气,这一刻,他讨厌自己,因为他竟然下令置那城中十万百姓于不顾,不管此战能不能赢,他耶律沙都是个罪人,这一辈子都会因这个命令饱受煎熬。可耶律沙却又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以前耶律大帅曾经说过,战争就是流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战场之上,只讲结果不讲手段。
北城、西城就连最没可能的东城也乱了,由此可知,汉人真正的目标是南门,在其他方向捣乱无非是故布疑阵罢了,苏克莎要重点布防南城门,所以他一声令下,从北城和西城又抽调了一些人手,很快,南城变得坚如磐石,无缝可循。苏克莎依令行事,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刚从别处调来人马,就有一支辽兵巡视到北城门。
“站住,你们是哪里人马?”看着这支突然前来的辽兵,守城百夫长沙尔克抬手阻止道,“换防时间未到,不允许其余人靠近城门,快说,否则莫怪本将不客气了。”
“大胆,沙尔克,城中有汉人作乱,你不晓得么?大将军着令苏克莎将军防守南门,各部抽调了些兵马,怕北城这边太过薄弱,才派本将前来帮忙,哼,不识抬举的东西,若是不要,本将领着兄弟们回东城便是,何将军那也不轻松呢。”
那辽将张口是地地道道的契丹话,还带着浓浓的上京口音,沙尔克顿时信了一些,语气缓和后,让手下兵马收起长弓,皱眉道,“既是大将军之令,那可有何将军手令?”
话音落,那辽将从腰带中拽出一封信,随手丢了过去,“好好看看吧,看看是不是何将军的亲笔手令。”
沙尔克出身底层,认字并不多,但他认得大印的,看着右下角大印,确实是何腾蛟将军的印信,至此沙尔克再也没了怀疑,挥手示意手下兵马搬开两道栅栏,行礼笑道,“原来是何将军的人,末将依令行事,还望莫怪。”
沙尔克低头时,并未发现那辽将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沙尔克更不知道这批辽兵是正宗的冒牌货。大将军耶律沙确实怕北城空虚,让何腾蛟调派了一部分人手支援北城,可这部分人刚到北城就被乱民冲散,其他聚拢在一起的也被冒牌辽兵斩杀,领兵千夫长易松也未能幸免,就连身上调令文书也落到了别人手中。至于那个冒牌辽将,不是别人,正是从西城跑回来的于莱。于莱和高宠一碰面,高宠就定下了冒充援兵之计,高宠也没指望能瞒多久,只要能借调令,安安稳稳的去城门就行。辽人驻守太严密了,靠硬冲,就手底下五百多人,真不一定能打下来。
沙尔克让开路后,陪着所谓的辽将易松慢慢朝城门走去,一共百丈的距离,却仿佛很长,沙尔克是个话篓子,他张着嘴吧嗒吧嗒的,“易将军,你说那汉人到底是使了什么妖法?竟然知道大将军会派托不也将军去陈家坡,这一场大水,可怕...”
“呵呵,当然可怕,哦,沙尔克将军,你觉得是水厉害,还是刀子厉害?”易松将军突然眉头一挑,冲着城门嘿嘿傻笑。
嘛玩意?沙尔克有点蒙,水和刀子哪个厉害?“易将军果然有趣....当然是水啊,汉人有句话叫水火无情,用好了,可抵十万大军,所以肯定是水....”
易松将军转过头,一脸的不爽,“怎么可能?本将觉得还是刀子最厉害,不信,你瞧....”一个瞧字还没说完,就见易将军抽出腰间刀子直接刺中了沙尔克小腹,两个人离得如此近,变故又太突然,沙尔克没有反应,就被刺了个对穿。
“你...你...你....”
“你你你个大头鬼,老子定**指挥使于莱,谁是你家易蛮子?兄弟们动手,撬开铁杠,放大军入城!”
于莱动手的时候,高宠也一声怒吼,砍翻了最近的一名百夫长,随后他不取弯刀,将背上的长枪解下,手持银枪,他冲于莱喊道,“于将军,速发信号,高某去挡住蛮子!”
于莱不敢怠慢,伸手入怀,一支响箭直冲天空,不同的是这次发出的是白光。
武州城外,赵有恭一直在等着,他在等着高宠得手。其他人都不知道赵有恭已经安排了高宠进城,知道这些的也只有木婉清一人而已。丑时初,当一丝白光于空中亮起,赵有恭神色一震,大声喝道,“全军丢弃云梯,立刻从北门入城,快....”
哗啦啦,云梯、井车,所有的攻城器械被丢在地上,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迷惑耶律沙的,赵有恭真正等待的就是北城门打开的那一刻,大军转道,很快来到了北城门外,此时三道北城门已经打开,城外吊桥落下,而北城门城墙处火光四起,杀声震天。
宣和三年四月三十,丑时,定**威逼武州城,北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