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耶律淳重重的点了点头,韩旁骛用命去冲开一条血路,他怎么能不珍惜呢?
当夜,童贯将大营设在了距离析津府西南二十里地的房山县,如今已是二月末,天气不似以往那般寒冷,但入了深夜,还是很凉的。也许是因为觉得胜券在握了吧,久经沙场的童贯也有点疏忽大意了,他只是让人拱卫房山附近两里地,并没有派斥候盯紧析津府,由此一来,竟让韩旁骛轻而易举的领五千大军从西门潜出。星夜无光,韩旁骛领着大军小心翼翼的朝房山县进发,当逼近房山三里地后,韩旁骛立刻下令停下来,众人不知道韩旁骛为什么如此,怕惊扰了隐藏在暗处的宋军暗哨,他们也不敢多说。
韩旁骛将副将姚广喊过来,小声吩咐几句,就见姚广领着所部几百人往东而去,韩旁骛一直在等着,一直等了半个时辰,就听房山县东面冒起了冲天火光,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些喊杀声。姚广奉命偷袭房山东大营,他不求杀人,只求放火,还不断把声势高大,由于夜色漆黑,宋军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敌兵,只是从声音上判断,怕是不少于三千兵马,于是乎,敌袭的呼声越来越高,东大营乱成了一锅粥,南边和北边的宋军也被吸引了过去。当北营出现兵马调动后,韩旁骛当机立断,李恪下令攻打北大营,由于北营一半兵马都去驰援东大营了,再加上韩旁骛隐藏在附近,突然发难,直接将北营大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仅仅一刻钟,北营乱兵就乌压压的朝西边奔去,因为西大营才是整个宋军的中枢地带。
行军打仗,不怕敌军多英勇,就怕好好地阵势被自己人冲散,如今童贯的兵马就碰到了这个问题,看着那些乱兵一窝蜂的跑过来,童贯大喊大叫的,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最终乱兵还是冲进了大营,将好不容易组织好的阵势冲了个七零八落。韩旁骛从后趁势掩杀过来,将童贯的大阵冲成了两半。有时候恐慌是可以蔓延的,随着乱兵冲击西大营,再加上韩旁骛有意让人放火,致使许多宋兵没搞清楚状况,还以为辽国大军全部围拢过来了呢,于是乎很多宋兵开始逃命。当大营陷入混乱之中,童贯就是有再大能耐也没有用了,恰巧韩旁骛又是认识童贯的,于是打马来追童贯,吓得童贯指挥亲兵去挡,自己则带着残兵朝南逃。童贯做为三军主帅,这么一逃,其他将士更无战心。
西大营溃散,而此时前往驰援东大营的南营大军却只住了脚步,杨惟忠走到半路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如果敌军要偷袭,何必把声势闹得这么大?平时偷袭,生怕别人知道呢,如果被人发现了,那绝对是扭头就逃,可东大营情况恰恰相反。与和诜计较一番,杨惟忠就做出了决定,他觉得对方偷袭东大营是假,偷袭西大营才是真。和诜与杨惟忠领兵转向,可还是有些晚了,当他们来到西大营南边后,就碰上了狼狈不堪的童贯,西大营已丢,房山县被打开,还如何阻挡辽兵?耶律淳也不会放过最后一丝逃命的机会,他身先士卒,领着南京城所有兵马杀出,直扑房山县,至此,童贯建立起的南部防线彻底被打垮,四万多析津府兵马也从房山逃窜,同时还带走了许多粮草辎重。
童贯大败,不,应该说大宋兵马又一次无厘头的败了,堂堂六万大军,被韩旁骛五千大军打的落花流水,虽然死伤不是太多,可这一败,也是够丢人现眼的。
蓟州将军府,完颜宗望正陪着完颜杲喝着小酒,在他们想来,剿灭耶律淳占据南京析津府只是时间问题,咚咚咚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斥候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粗声道,“二王子....不...不好了....宋军大败,耶律淳打开房山缺口,逃到易州去了....”
“嗯”完颜宗望笑眯眯的,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什么?宋军大败?开什么玩笑?瞬间,完颜宗望的脸色就变得铁青铁青的,他咬着嘴,冷哼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详情还不知,只是听说昨夜韩旁骛领几千大军偷袭房山大营,宋军溃败,韩旁骛趁势夺了房山,耶律淳率大军从房山逃出!”
“嘶...”完颜宗望生气,相当的生气,可渐渐地,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怪笑,那笑容让人后背发凉。此时完颜宗望总算是明白了一句话,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完颜宗望怎么想也想不清楚,那可是六万大军啊,韩旁骛是战神再世不成,能领几千兵马将六万大军杀的落花流水,呵呵,别说六万大军了,就是六万头猪挡在房山城外,辽兵想踏过去也得费一番功夫吧。
完颜杲也是一脸的呆滞,这是怎么说的,好好地怎么就让耶律淳逃了?易州不比析津府,易州背靠蔚州,又有白马山做为屏障,再加上易州城本就坚固,想要破易州可就难了。哎,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这帮子汉人,难道是一群石头人么?
甭管完颜杲叔侄如何生气和不解,耶律淳到底还是逃到了易州,并在易州东部依靠着白马山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按照约定,打下析津府,应该留给大宋的,但由于童贯的无能,放跑了耶律淳,完颜宗望也懒得管那些盟约了,率先进了城,完颜二王子一进城,那可是大张旗鼓的做起了事儿,他不光抢钱,还抢人,总之,看二王子的架势,是要给大宋留一座空城呢。其实完颜宗望想直接占据南京析津府的,但碍于之前的盟约,不好做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