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不明白,两位妙龄女子突然不请自来,拜访自己的丈夫,到底是有什么事。
直到看到孔泽之后,她的眼睛才微微一亮。
“哦,很高兴看上去您还记得我,”孔泽用法语同她打了个招呼,语气平淡但是也不乏柔和。
“我当然记得您了,先生。”妇人用温厚而且富有教养的语气回答,但还是好奇地往芙兰两人扫了一眼,好像在等待着他的说明。
“他们是我雇主的亲人,这次难得来英国一次,所以想顺便拜访一下博士。”孔泽连忙作出了介绍。“很抱歉,我们事前没有提出预约……”
听到了孔泽的介绍之后,妇人眼前一亮,然后她让开了门,连忙向他们三人招了招手,“哦?!请进!”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为能够有机会款待一直慷慨给与他们一家援助的那位好心人的亲人而感到欢欣鼓舞。
“您好,夫人。”芙兰恭敬地朝这位妇人行了个礼。
然后她们才跟着走了进去。
而孔泽却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和芙兰预想的不太一样,房子内的陈设并不奢侈,但是十分整洁。
“真是抱歉,因为没有事先做准备,所以现在只能这样来招待你们了,”当芙兰和玛丽在茶几边坐了一会儿之后,夫人面带笑容,端着三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了过来,“你们法国人应该都挺喜欢喝这个的……”
但是,当看到茶几边只做了两个人之后,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奇。
“嗯?孔泽先生怎么没进来?他有事出去了吗?”
“很抱歉,夫人,是我叫他留在外面的,因为有些事我想在只有极少人知情的时候说……”芙兰满怀歉意地朝对方弯了弯腰。
“哦,是这样啊?”也许是因为两位小姐都十分富有魅力的缘故,夫人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好奇地笑了笑。“很抱歉……我还不知道怎样称呼您,一直以来我只知道这位好心人叫T先生……”
芙兰稍稍犹豫了一下。
“先生在您这儿使用了化名对吗?非常抱歉,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用隐瞒了,您就叫我唐泰斯夫人吧……很抱歉先生一直对您隐瞒。”
“夫人?”马克思夫人敏锐地反问。
“是的,他是我的……我的……”芙兰停顿了几次,最后还是以一种奇特的语调说了出来,“我的丈夫,最近才刚刚过世。”
“哦……上帝啊!”夫人惊异地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不像习惯了晚婚的二十一世纪,在如今这个年代,女孩子十六七岁结婚是寻常事,所以芙兰虽然看上去只有十**岁的年纪,但是听到她已经结婚的消息之后,她倒也不是特别吃惊。
她真正惊讶的是另外一个地方。
“您是说……您是说……那位先生,已经……已经……过世了?”
虽然从这位女子的神态上她已经感到了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仍旧感到十分震动。
自从上次在巴黎和那位先生见了面之后,他们一家就因为当时法国政府的驱逐而来到英国,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位年轻人真的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在他安顿下来之后,就通过经办人来给他寄出了不少赞助金。
虽然嘴上表达过一些谢意,但是她心中的感激要更多,原本一直都打算找个机会偿报这种好意,结果没有想到,等到的不是报答的机会,而是一个惊人的噩耗。
一瞬间,她突然感觉有些失神,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抱歉!”片刻之后,她终于回过了神来,连连朝这位女子点头致歉,“夫人,真的很抱歉,我……我竟然还什么都不知道……”
“没关系,我们并没有通知给您,您不知道又有什么错呢?”芙兰满面愁容地摇了摇头,“夫人,我反而很高兴呢,除了我之外,至少您……您还是真心为他感到悲伤的……看来他并没有帮错人……”
仿佛是投入了真心实意似的,说起这些来的时候,芙兰的神态中满含悲伤。
她之所以这么说,取信于这位夫人倒是小目的,借这种方式发泄一下自己心中对哥哥的怒气才是主要目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