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尼丝骤然离开,留下了夏尔一个人呆在走廊里面,看着她远行的背影。
虽然脸上还有痛感不时传来,但是他并不愤怒,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脸现在还在肿胀,现在就回去显然是不合时宜的,所以他只好先躲进了一个房间里面,等到肿慢慢地消了之后才重新出来见人。
他和元帅离开了这么久,今天到场的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揣度到底发生了什么非同小可的事,不过当他回来的时候,并没有一个人来询问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夏尔,爷爷那边怎么样了?”夏洛特眼看他神色有些异常,连忙凑到他身边问,“刚才艾格尼丝和他没有发生什么冲突吧?”
“没有冲突,艾格尼丝虽然不喜欢爷爷,但是毕竟还保持着对一个老人的最基本尊重,”夏尔摇了摇头,“爷爷也没有对她发怒,只是问了一下父亲的埋骨之地,打算……嗯,打算派人把他的遗骨带回来埋葬。”
“什么?”夏洛特的反应比夏尔想象的要大,“他要将埃德加的遗骨带回来?那他们还说了什么呢?”
埃德加的死,夏洛特是负有直接责任的,甚至可以说是主要的策划者,所以她对此有些敏感,生怕艾格尼丝不小心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也没什么,就是诸如此类的事情而已,艾格尼丝姨妈就把她埋葬埃德加的地方说给了爷爷听而已。”夏尔摇了摇头,“现在爷爷一个人在独处,他有些伤心,等下我们要注意一下言辞,不要再刺激他了。”
“好吧,我知道了。”夏洛特心里了然。“我会好好照顾爷爷的。”
接着,夏尔和夏洛特这对夫妇手揽着手,来到了大厅的正中央,成为了所有人注目的焦点。
随着乐曲的悠扬声,他们开始领舞,其他人也纷纷配对跳起舞来。
不过,因为心事重重,所以夏尔的舞步并不流畅,好在有夏洛特的配合,才没有露出破绽来。
“你有什么烦心事吗,夏尔?”夏洛特贴在丈夫身边问。“为什么这么心神不定的。”
“我在考虑一些重要的事情,抱歉。”夏尔当然不肯说出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烦忧了,只好随口敷衍过去。
“身为大臣阁下,倒还真是尽职尽责啊,连这样的时刻都不能放松?”夏洛特有些嘲讽地笑了起来。“得了吧,你总不能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工作上吧?”
“我很抱歉,洛洛特。”夏尔凑到了她的耳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艾格尼丝刚才对他的质问,确实对他有些触动,他再度对自己的妻子感到有些抱歉——尽管这顶多也只是一种伪善而已。
“别胡闹啊,现在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呢!”夏洛特脸色有些发红,一把推开了他,“好吧好吧,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不过就算神游物外,我们也得把这支舞跳完再说。”
夏尔勉强收敛住了心神,然后和夏洛特将这支舞跳完了。
也许是因为众人瞩目、而且和夏尔如此亲昵的缘故,夏洛特现在容光焕发,她原本就十分漂亮,现在带上了有些母亲的神采之后,更加显得富有魅力。
当两个人跳完之后,他们不再继续跳舞了,而是回到了大厅角落的沙发上休息。
“朋友,有时候看到你们两个的时候,我真觉得结婚并不那么可怕了。”阿尔贝突然凑到了他们旁边,然后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既然这样那就结啊?难道你这样的人还需要怕没结婚对象吗?”夏洛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用得着羡慕我们吗?”
“那你还真说对了,我现在确实没有结婚对象。”阿尔贝耸了耸肩,“哎,现在这世上好女人真难找啊……”
“别扯了,其实你就是眼界太高,所以看不上别人,只肯玩玩而已。”夏洛特冷言打断了他的夸张感叹,“不然的话,以你目前的地位,哪里还有人找不到的?”
“好了好了,不说这种闲话了,”阿尔贝又笑了笑,“现在我觉得我还能再等等。”
“等等等,你还有几年好等?”夏洛特冷笑。
“阿尔贝,你也不年轻了,是该安定下来了。”夏尔也在旁边帮腔。
“哎?怎么变成一起来斥责我了?你们这对夫妇也真是可怕。”阿尔贝大笑了起来,“好吧,我们不要再谈这个话题了,夏洛特,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哪件事?”夏洛特反问。
“皇后的事情啊?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阿尔贝再问。
“什么皇后的事情?你倒是说清楚啊?”夏洛特更加疑惑了。
“怎么,你不知道吗?”阿尔贝一脸的奇怪。“不对劲啊,我们部里的官员们都已经传开了,说陛下打算在皇后驾临巴黎,并且结婚之后,就任命你做她的首席女官。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去给未来的皇后陛下做女官?”夏洛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几乎下意识地就做出了反应,“让我去奉承一位波拿巴的妻子?这简直可笑!”
阿尔贝耸了耸肩,一脸“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
怔了片刻之后,夏洛特马上又恢复了清醒。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夏洛特转头看向了夏尔,“夏尔,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了?”
“啊,陛下确实是跟我说过这件事,嗯……他觉得皇后身边的侍从班子里面最好要有一些家世高贵的贵妇,来给他的宫廷增光添彩。”夏尔略有些窘迫地向她解释,“你看,他第一个就想到了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