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地广人稀,尤其是花无痕这院子位于北凉南市偏僻的地方,所以四处空荡幽静,连院中树上的蝉鸣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这还叫个没完了?叶圣迷迷糊糊之中醒来,从床上起身推门而出,便听见院中那一颗杏树上面的知了在嘤嘤嘤个没完!
“找死!”醉意未解,被打搅了睡眠的叶圣心中烦躁,飞身而上一掌挥出,叶圣右掌心拍在这树干上,树干纹丝不动,只是枝叶晃动了分毫。身后传来幽幽轻笑声,叶圣醉醺醺的眼眸向后一望,便看到穿着粉色襦裙的周紫若正含笑站在门口望着自己。
“你堂堂一个大城主,喝多了竟然对一棵树撒气,是不是傻。”周紫若身处花无痕家中难以睡眠,大晚上想了很多心事无法入睡,所以便一直起身呆坐在屋中,刚才听到院中动静,她出来便看到了叶圣。“花公子已经睡着了,你可不要打扰到他休息。”
“可是这棵树打扰到我休息了!”叶圣不满,“你这傻丫头,眼里只有你花公子,都快忘记你自己姓什么了!”周紫若一旦和叶圣开口聊天就肯定是huo yao味十足,这不,柳叶眉一挑,周紫若冷笑道,“莫说我了,瞧瞧你自己吧。我看是你自己喝多了神志不清,甚至去找一棵树干仗!真是可笑。”
“你意思是我干不过一棵树?”叶圣挑眉,只觉得身体无力头晕目眩,依靠在杏树树干上,他伸手指着周紫若鼻子道,“你可以骂我穷,但不能骂我没本事!”周紫若罕见叶圣如此发火一本正经,微微一愣之下,她有些不服气,正想要反驳,却见叶圣依靠的杏树有了变化。
枝叶凋落,枯黄发皱。这一颗朝气蓬勃的杏树在自己眼前,突然变得又皱又老。这杏树如同一夜白发的老人,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周紫若愣住了,没料到自己眼前会出现如此变化。
不但杏树凋零,就连攀爬在上面的蝉儿都变成了一个皱巴巴的尸体掉落在了地上。整棵树上下的生机如同被吸光剥夺了一般。再想起叶圣刚才对着叶圣拍出的那一掌,周紫若面色微变,“你这是什么阴毒的掌法?”
叶圣洋洋得意一笑,“你想学啊?我教你啊!”周紫若瞧叶圣如此神气的模样心中就好笑,“我才不稀罕呢!你这武功狠辣无情的很,师傅要是知道我学了这种武功,肯定会把我逐出师门。我只是想奉劝你一句,不要用这么厉害的武功滥杀无辜!”
“你终于承认我厉害了?”叶圣嘻嘻一笑,向前走一步,却发现自己双脚发软踉跄坐倒在了树前地上,“我孜孜不倦,夜以继日的习武,可不就是为了在江湖上口混饭吃,博个脸面吗!”
周紫若对叶圣的深藏不露有些小吃惊,这种能吸取生机的内功如果施加在他人身上,肯定也能所向披靡,将对方吸成干尸白骨!再联想到这一路上叶圣从未展露这种武功,周紫若便知道叶圣还是有些善心的。
当下对叶圣有些改观,周紫若心平气和走上来,想要搀扶起地上的叶圣,刚刚走到他身前还没等伸出手,周紫若却看到自己脚下投出了一个黑色的人影。是谁?周紫若好奇抬头,却发现一个蒙面黑衣人正站在院中墙头上。
她尽管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是那凹凸有致的身段还是出卖了她的性别。这是一个女人!周紫若心惊,联想到那些流窜在夜晚北凉城中的无花宫乱党,她立刻紧张后退了一步,“你是什么人?”
这立在墙头当夜行人的女子也不见外,风轻云淡瞥了一眼坐在地上叮咛大醉的叶圣,问道,“这是你男人?喝醉了酒,一点德行都没有。这样的家伙不要也罢。”周紫若气恼,幸好花公子不在自己身边,这女人怎么能把自己和叶圣牵扯在一起呢?“你胡说什么?快离开,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女子充耳未闻,似乎没把这娇小可爱的周紫若放在眼中,伸手入怀,将一张白纸缓缓抛下来。纸张飘扬,正好落在了叶圣头上。叶圣打了一个酒嗝,摸了一下脑袋上多出来的东西,摊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苍天已死,新朝当立。万民平等,天下大吉。’这不正是在乔峰军营之中见过的那一张乱党的宣传号令吗?叶圣迷迷糊糊的站起身,瞪着茫然的双眼朝墙上看去,“喂,是不是你乱丢东西?”
双手抱胸,这女贼目光不屑,“本姑娘送给你的东西,你应当双手接起好好恭读才是!再胡乱说话,剪了你的舌头!”瞧这人闯进别人的院子还如此嚣张,周紫若又想起在虎豹营中乔峰说过的话。这些乱党武功不凡,就算是整个六扇门出动都没什么办法。
周紫若心存忌惮,连忙低声对叶圣说道,“我们在花公子的院子里,还是不要惹麻烦了。”随即,周紫若仰头看向那女子,“姑娘,你发的纸张我们也已经收到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