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荣安的院中红灯笼高挂,美酒飘香……
荣华本想着拉近一番与荣安的感情,特意准备了一份精致的点心前来。
荣安没有显露一点排斥,笑着迎了她,并没心没肺拉她坐下,忙着给她夹菜又倒酒。
荣华见桌上乌泱泱的都是贱奴才,吃着外边买来来历不明的食物,喝着便宜不知名的黄酒,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心中已是嫌弃至极。
碗中食物也不知是否刚被奴才们的筷头碰过,手里酒盅也不知是否有奴才喝过,这些奴才也不知都有没有病……这么一想,荣华瞬间如芒在背,胸口也堵得慌。
她不能拂了荣安好意,又不想委屈了自己,最后还是只能抱着肚子喊不舒服,逃开了去……
荣安冲她头也不回的背影撑头笑,以后,定让她回回都自个儿逃开了去……
荣安院中的热闹持续到了半夜,自然是满府皆知,于是静安居的老夫人又一次气到了。
所以,这臭丫头,这刚一回府的臭丫头,已经用她的身体力行狠狠冲自己打了一个耳光。
昨日荣安没来磕头请安,老夫人为保自己在府中仅存的那点颜面,便将荣安以“劳累”借口开脱请安之事传了出去,本想让她回府第一日便落个阖府鄙夷和怒骂的下场。
哪知人压根不在乎,过得逍遥又自在,生龙活虎只差敲锣打鼓告诉所有人:她就是不想去磕头,她就是不想去请安,她就是不想见祖宗,她就是故意,她就是撒谎!她有心情吃饭喝酒玩乐,就是没时间和力气去请安!
孙女公然挑衅,如此这般,丢脸的不是荣安,反成了孙氏!
虞荣安什么都没做,阖府已开始议论纷纷,这乡下来的姑娘看着还挺平易近人的,怎么就不待见老夫人?两人又没有过什么来往,自然没有仇怨,那只可能是因着上一辈……难道真如传言,老夫人曾经对葛姨娘有过欺压?难道老夫人深居简出真与葛姨娘母女有关……
孙氏再次尝出了孙女的厉害。四两拨千斤,压根没出面,许多人,许多事,便已经在悄无声息改变了……
而廖文慈听着禀告只是淡淡一笑。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孙氏和荣安都太闲了,正好给她们找点事做也好少盯着自己和荣华。而最近的她,快忙疯了。除了府里一大堆事,她还要帮着荣华四处扬名,要应付廖家破事,要找人去皇后和太子那里帮着说话……
今日七月初六,虞博鸿休沐在家,所以廖文慈才办了场家宴。
虞博鸿是希望可以家和万事兴的,于是在廖文慈的一番苦口婆心下,他允了小妹回家。
一家子聚在了花厅说话喝茶,有着数不尽的尴尬,忙坏了把今日当做“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技艺试练场的荣华。
然而,荣安不吃她这一套。葛氏事不关己模样,除了喝茶还是喝茶。孙氏一肚子的怨怒却碍于儿子发不出,看着笑容挑衅的荣安越发郁闷,一张脸更是冷成了冰。虞博鸿的视线都在葛氏身上,廖文慈看在眼里心情亦是不爽,便有几分心不在焉。虞小妹空有一腔怨言和苦处却不敢开口……
至于还有两个奴才一般忙前忙后的姨娘,和她们乖乖坐一边不吭声的女儿,更可以忽略不计了……
如此这般,累坏了唱独角戏,意图逗乐众人,烘热气氛的荣华。
荣安则撑头磕着干果,只把忙着周旋众人之间说笑的荣华当做戏来看,直到荣华也是精疲力竭,气氛终于降至了冰点,尴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