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的混乱持续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电话一直没挂,中间我试着喂了几声,却没有人回答。
冯甜已经不耐烦等了,起床去洗脸。
看起来她昨晚睡得挺好。
因为既没有鬼上门,也没有蟑螂满地爬,以至于兴致勃勃在我床等下趴着的那六只大公鸡都饿得无精打彩的,看着我的眼神很是幽怨。
混乱结束之后,吕志伟的声音才又响起来,“刚才不知从哪儿跑进来一只笨狗,冲着那尸体就去了,幸亏及时开枪击毙,不然的话”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似乎不想让人听见,“刚才狗一接近,那尸体的手脚就颤动起来,我看得特别清楚,老弟,你们快来吧,我这心里没底啊!”
我劝他说:“吕大哥,不如你们再聘两个这方面的专家吧,光靠我们两个,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万一哪天我们出门或者手头有事走不开,你怎么办?”
吕志伟叹气说:“老弟,公安厅的特聘专家不少,但在这方面现在就你们两个!说老实话,你们这行当还和封建迷信挂着钩呢,被人传扬出去不好听,就聘你们当专家这事儿,郑厅长也是顶着很大压力才办下来的,我一个小处长,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发言权,而且那我现在毕竟还不专管这一摊,也不好提建议,只参先应承着,辛苦你们两位了。”
说话的工夫,冯甜已经洗完脸了,抢过电话跟吕志伟接着唠,把我赶去洗脸刷牙。
这会儿工夫,我眼睛还没全睁开呢,那叫一个困啊,一边刷牙一边打哈欠,差没把漱口水吞进肚子。
当法师真辛苦啊,早知道这么辛苦那也得干,别的什么工作能一挣就好几百万啊!虽然花得多,但挣得也多!人为财死嘛,人活一世,就得多挣点钱才能快意起来!
洗漱完毕,又草草热了点昨天早上的剩粥,这饭碗刚端起来,就听见大门响,我还以为吕志伟的人到了呢,赶紧去开门。
院门一开,好家伙,锃明瓦亮一光头!
这大早上的,居然会有和尚上门,我不信佛啊,难道现在也流行敲门化缘了?
和尚冲我一合什,“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了!”
这和尚还挺有礼貌,我赶紧回礼,“有礼,有礼,大师有什么事情吗?”
这和尚高高瘦瘦,戴了副眼镜,还是个有文化的和尚,听我问,就又一合什,“贫僧感业寺晦明,见过苏施主!”
我一听就明白了,“是晦清禅师派你过来的?是计划有变今天不能见面了吗?那怎么不打个电话过来啊,还用得着派你过来嘛。”
晦明和尚微笑道:“是贫僧主动讨了这个差事,只想见一见苏施主。”
我就不明白了,“大师见我干什么?我们以前也不认识。”
晦晴和尚却没回答我,只说:“晦清师兄托我转告苏施主,还请今天晚间九点之才再去感业寺。”
我大出意外,“九点之后那可就天黑了,感业寺不是八点闭寺吗?”
感业寺那可是明城有名的旅游景点之一,想进门可是要收门票的,烧香贵拜佛贵,里面的和尚个个肥头大耳,一看就是脑满肠肥,倒是晦清和晦明两人都不胖,很有高僧范。
晦明和尚又一施礼,“苏施主与我佛有缘,不二法门自然向施主常开!”
咦?这话说得好像很有内涵的样子,可惜我听不太明白,开门就开门吧,还什么不二法门,这里面有什么说道吗?
正要开口细问,耳旁风声突起,一物嗖地飞出来,正砸在晦明的光头上,乓的一声砸得粉碎,赫然是一个玻璃杯,杯里大概还有热水,溅到光头上,热气直冒!
这时候就看出晦明的功底来了,被砸又被烫,居然眼皮都没眨一下,光头也没破,气定神完,镇定异常。
冯甜几乎是随着杯子一起跳出来的,杯子刚砸完,她就出来了,叉腰挡在我身前,冲着晦明吼道:“秃驴,别打我师弟主意,他已经是我门中弟子了!”
晦明好涵养,被砸也不发火,又是微微一笑,“女施主何出此言,苏施主与我佛有大缘法”
“少废话!”冯甜凶巴巴地说,“不就是晦清看我师弟命火特别,想要诓他当和尚做护法嘛,你们这套我见得多了,别跟我这假惺惺的,在这儿装什么高僧范?烧个头香收十万九千八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装高僧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