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富廉几人嘟哝几句,也不说什么了。
只是秦墨真没想着读诗。
他也不可能代替司徒昱,去为陶子妍写诗,他也不想现在作诗,没这个心情,也没这个感觉。
至于富廉等人的嘲笑,秦墨也压根儿没放心上。
反正笑的也不是他,他也不会在意什么。
他并不想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高调。
梅芜笑着,也没再说啥,而是看向了一旁的白素雪,“素雪,你给大家唱首歌吧!”淡淡的说。
如今的梅芜,光听话音,明显就能感觉,对白素雪态度不一样了。
若说以前,是好说好商量的话,现在更像是一种命令式的口吻,不允许拒绝。
白素雪抿了抿嘴唇,未动。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梅芜皱眉。
白素雪身子轻微的颤抖起来,她害怕的朝着梅芜鞠了一躬,缓缓站起,步履颤抖的站在了大厅中间。
人们并未感受到这份异样。
只是看到白姑娘出来表演节目,大家很快遗忘了刚才秦墨的事,全都兴奋起来。
“红衣姑娘!白姑娘唱的那首红衣姑娘!”
“对!我们就喜欢听《红衣姑娘》!神曲啊!”
“正好白姑娘今天一袭红裙,这首歌在合适不过!”
人们在此时纷纷起哄起来。
《红衣姑娘》算是白素雪的成名曲目。
当时,此曲在风月楼响起,一举奠定了白素雪头牌歌姬的位置,以至于一年多过去,这首歌依然是风月楼久经不衰的曲目。
很多人都评价其为神曲。
各地的负责人好不容易从各地赶来,见到白姑娘,自然是想听她最拿手的曲目,这首风靡大江南北的红衣姑娘了。
“我唱什么都可以。”白素雪淡淡的说,“唯独这首……不行!”
一时间,大厅的气氛有些安静下来。
众人多少有些尴尬,白素雪淡漠的语气,好像连站出来也不太愿意似的。
啪嗒!
就在这时,一个瓷碗飞了过来,重重的砸在了她的背部,白素雪吃痛的倒在地上,背部的红裙,竟然印出鲜红的血来,把红裙染的更是鲜红了。
本就安静的气氛,在刹那间好似凝固寒冷了下来。
众人急忙收起脸上的笑容,全都低下了头。
战厌心疼的想要冲出来,但他咬着牙坐在原地不敢乱动。
这拿起瓷碗砸人的,是在场所有人都惹不起的人,风月楼主梅芜。
“这歌,不能唱吗?”梅芜走下来,弯腰缓缓捡起地上一片破碎的瓷碗,把玩着。
白素雪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她这种毫无意义的抵抗,在权势滔天的梅芜面前,太过的小儿科,梅芜只需一个眼神,她白素雪就得罪不起。
再说一个不能唱,就是死,就这么简单。
“能……”她恐惧颤抖的回答。
终归不过一介弱女子,又何必为了当初的旧情,向至高无上的权势发起挑战呢?
在这个女人面前,白素雪太过的渺小,说其是蝼蚁,都算是对其的高抬了。
没有一丝挣扎的余地。
梅芜将破碎的瓷碗,摔在了她面前。
碎裂瓷碗的渣子炸开,打在了她脸上,弄得白素雪生疼。
“把白姑娘带回内屋,伤口包扎好了,换一套干净的衣服,毕竟戏子……台后可以狼狈,台前必须体面。”梅芜又坐回了主座之上。
白素雪则被几个侍女搀扶了下去。
“你们继续吃喝,不必严肃。”梅芜冲着大家笑道。
两侧众人,挤出笑容,急忙喝酒吃菜,彼此聊天,只是这气氛的凝固,并不是随着形式上的热闹,就能打破的。
但哪怕是装,也要装出一副热闹开心的场景。
秦墨把玩着酒杯,低着头一言不发。
周围有几个负责人和他说话,他也好似没听见。
刚才的一幕幕,他全部看在眼里。
但现在,好似所有的愤怒都显得无济于事,他需要时间……
“她做的所有的一切,我都会记下。”秦墨心想。
过了会儿,白素雪从屋内出来了。
换了一身崭新的红裙,她后背的伤口应该包扎好了,虽疼得轻微的颤抖,但就如梅芜所说的那般,一个戏子,人前必须要体面。
她站在大厅中央,拿着话筒。
这首《红衣姑娘》忧伤的旋律,再度响起。
她闭着眼。
眼角的泪珠,从脸上滚落下来,啪嗒落在了地上。
当音乐响起时,人们全都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这位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
不知怎么的,今日的旋律,也显得格外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