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对赵烈的提防更甚,破虏军形势反倒是更趋险恶。
这会让他丧失很多先机,影响全盘的计划,最后得利的不会是明庭,也不会是他赵烈,而是脱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的建奴。
如果让孔有德闹将起来,那么好处。。。。
赵烈发现摆都摆不完,大量流民正是北华急需的,如今三十万辽民从中抽取数万水步军已是极限,而北华还有大片荒地等待开垦。
孔有德如果大败明军,当然是折损朝廷兵力,而他最后平了叛乱,那他的实力定会让朝廷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安抚为主,如此休养生息两年足以。
而战乱中可能取得的田亩米粮更是无数。
但是这是涉及百万人命的事宜,赵烈仿佛已经看到火光燃遍登莱,兽兵无所顾忌肆无忌惮抢掠。
赵烈的胸中仿佛一边是火一边是水,在身体里不断攻伐,让他挣扎在这种选择中。
这是怎样的一种选择,太过沉重。
李霖正安静的看书,渐渐的她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她偷眼看去,只见赵烈胸口剧烈起伏着,面色变幻不定,面上表情冷厉,甚至有些切齿之状,这是以前数次从未见过的。
李霖忧心忡忡的看着赵烈,而赵烈却是毫无察觉,还是面色痛苦的向对面凝望着。
李霖轻轻的起身,将一杯香茗轻轻端到赵烈面前,“大人请喝茶。”
赵烈恍然出梦,转头看向李霖,眼神凌厉、凶狠。
李霖玉手轻抚红唇,“呜。”
赵烈看到李霖美眸中的惊诧,脸上的惊色,顿悟,急忙用手敷脸,起身拱手道,“惊吓了李小姐,罪过,还请见谅。”
“倒也没有如何,只是看大人忧虑太甚,小女子帮不上忙,很是愧疚。”李霖嫣然一笑,娇颜如花绽放。
“惭愧啊,一方是千万百姓,但是要过去几年,一方是百万百姓,就在眼前,两者不可兼得,真是让人左右为难啊。”赵烈无奈摇头。
“哦,”李霖吃惊的双手抚胸,这,这也怨不得大人如此纠结,如果是他人所说,李霖也就是付之一笑置之,但是如是赵烈所言,那就很可能是真的,赵烈过去几年的所说的一切如今看来都是千真万确的。
那么确实是有这种让人无语惊诧的选择吗。
“大人,不可两者兼得吗。”李霖杏眼圆睁,纠结的表情让颜容失色。
“正是无可兼得,本将才如此无奈,左右思量只能居其一。”赵烈无奈摇头。
他趋前几步打开了窗扇,让室内不是那么憋闷。
李霖美目看着窗前高大强健的身影,心中为其难过,也是左右盘桓,前后权衡,如是自家该当如何呢。
不禁失神无语,太过艰难,但是又仿佛答案明确,千百万还是比百万人数多多了,但是毕竟都是人命的选择。
此时,李霖才发现她的幼稚,昔日看到那些狗官无所顾忌贪墨渎职,她恨自己是女儿身不能出世入相,为民请命。
如今当这个血腥的选择摆在她面前时,她突然发现她深陷其中无从抉择。
当真是旁观容易入局艰难啊。
赵烈看着院中郁郁苍苍的初夏景色,心中郁闷稍减,心中嗤笑,其实作为后来者应该很好选择,毕竟如果现在就让天子忌讳,朝廷实力未损,而他又没有得到丁口,那么他最多只能困守一隅。
几年后建奴驰骋大江南北时,他只能让建奴折损极重,却是上不了其根基,毕竟到最后,八旗军兵就是起个压阵的作用,真正上阵厮杀的是几十万的汉军旗了吧。
那么答案就在眼前了,只能选择后发制人,别无其他选择,唉,真是矫情啊,你赵烈没有实力两面兼顾。
赵烈苦笑一声,返身走向书案,嗯,他看到李霖美目直视着他,心中微动,“咳咳,李小姐。”
李霖恍然出梦,看看赵烈,立时转身,此时她羞容满面,怎么如此直视赵烈,羞煞人了。
赵烈心中有欣喜,美女情深,谁个不喜,那就是矫情,也有烦恼,家里不好交代啊,当然这也是幸福的烦恼。
笃笃,门外敲门声响起。
“进来。”赵烈正容道。
护卫进来禀报,登莱总兵尤世禄遣人前来,五日后登州聚将商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