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永远的分离。
那令人怀念的过往,将只是过往。
烛光,婚戒,典礼……
一切的一切,都像这个男人的温度一样,慢慢的落入低谷。
耳边,仿佛回响起陈志达在大学向她求婚时唱的歌:
“我是一个没有本领的人,我这个家全都靠你,全都靠你呀全都靠你。家中的事只有你,只有你才能做得好,不要指望我,我是个凡人。娶到你是我最大的福分。
等我到了晚年,你不能比我早死,不能死在我前面,哪怕仅仅晚一天,就是晚一天也好。不许你比我早死,在我临终时,请你握着我的手,请你握着我的手,请你握着我的手……”
紧紧握着那已经失去温度的手掌,闫雪哭昏了过去。
在苏杭沉默的抱起她时,司机阿信开始把一具具尸体拖过来。他挖了个大坑,把所有尸体都埋了进去,至于那几杆枪,狙击枪被他拿在手里,其它两杆则藏了起来。也许,以后还能用上。
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安静的做着各自应该做的事情。直到回了出租屋,苏杭把闫雪抱到床上。看着她那依然时不时流泪的眼角,苏杭叹息一声,出去后轻轻关上了门。
门外,小丫头妍妍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苏杭走过去,蹲下来与小姑娘对视着。下一刻,妍妍突然扑进他怀里,大声哭喊着:“爸爸没了,爸爸没了……”
抱着小丫头,苏杭轻轻拍着她的背部,没有说半句安慰的话。因为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说什么。
能忍到现在才哭,已经证明妍妍是个成熟的孩子。
司机阿信眼眶发红,他不是没见过生离死别,但经过两年的平和时期,现在突然发现世界陌生了很多后,他的心,也变得有些脆弱。
鼓动了一下嘴唇,阿信转身走出房门。
随后三天,阿信没有再出现。陈志达的葬礼,由苏杭全程操办。没有人吊唁,也没有通知任何人,尸体一把火烧成了灰。家里供着灵牌,闫雪便呆呆的看着那灵牌,无意识的烧着火纸。
前面几天,她都是边烧边哭,直到再次昏迷。如果不是苏杭一直在旁边看着,怕是出租屋都要被烧着。连番几次后,苏杭实在不能坐视下去。再这样,她的心神耗损过重,很可能带来其它严重后果。
陈志达死了,但他死的有尊严,有价值。
所以,闫雪不能死!
她必须活下去,而且要很好的活下去!
第四天的时候,阿信回来了。
他的样子很憔悴,手里捏着几张纸和几张照片。
推门而入的时候,苏杭正在给妍妍做饭。母女俩这两天都近乎不吃不喝,为了让她们活下去,苏杭只能用灵气水混合自己的血液,掺入米粥当中。就算强迫,也要让她们喝几口。抬头看了眼阿信,苏杭没有说话,继续做着手上的事情。阿信也没开口,站在门口等待着,好似自己要说的事情并不重要一样。
直到苏杭把一碗米粥分别喂进闫雪和妍妍肚子里,关上门走出来后,阿信才说:“帮我杀了他,我这条命,是你的。”
苏杭接过几张纸和照片,见上面都是张总的资料。他微微点头,把围裙解下来放在桌子上,说:“不需要欠我什么,他该死。”
阿信没有矫情的非承诺什么,和苏杭一起离开了出租屋。他们走的很平静,整件事,只是一人一句话就商定。
就好像一部武侠小说里的片段。
“帮我杀人。”
“我没有刀。”
“我有。”
“好。”
因为在这两人心里,陈志达的死不是完结。如果罪恶的根源没有被彻底清除,那么这件事,将永远处于“未完结”!
在他们离开后,卧室门静悄悄的打开。闫雪依靠在门框上,看着那放在桌子上的围裙,眼里充满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