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廖德海说过,这幅画是他外公一百多年前从某个小贩手里捡的漏,按理说,苏杭不太可能见过才对。
苏杭没有避讳在场的人,直截了当说:“容老,这次来百善,我就是想买那幅画,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割爱?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免费赠送院子里任何一株花。”
容正平很是惊讶,苏杭院子里的花,每一株价值都在千万以上。而他买下这幅山水画,也只花了不到七百万。如果此刻转手,可以说立刻就能赚取一倍利润!
虽然对那副山水画很喜欢,但容正平更爱花。并且,他也不想当面驳了苏杭的面子,便问:“苏董,我很想知道,您为什么如此喜欢这幅画?是以前见过,还是?”
“机缘巧合下见过,喜爱非常。”苏杭面不改色的说。
实际上,他何止见过,甚至还被天道门的人拿着这件高级法器收进去过。费了不少力气,才侥幸逃脱,因此对这件法器印象十分深刻。
旁边的宋语婧,瞥了眼苏杭,心里暗自感慨,这家伙真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哪有上来就表明心迹的,这不等着人坐地起价吗?
苏杭确实不是个生意人,他只在乎结果。只要是合理范围内,不管花费多少代价,山河图他势在必得!哪怕,因此付出的代价,在常人眼里是无法接受的。
容正平确实很心动他提出的条件,但刚刚买到手,转脸就卖掉,对廖德海也太不尊重了。
思索一番后,容正平说:“苏董喜欢山水画,倒让我很意外。不过,任何一件藏品,都值得尊重。我和老廖也并非很死板的人,如果苏董真的想买,就得证明您真的识货。如果苏董是识货之人,哪怕免费赠送,我也不会皱眉头。但如果苏董只是因为别的原因……”
“把它完整画出来,算一种证明的方法吗?”苏杭问。
容正平愣了愣,下意识点头,说:“如果真的能画出完整的,确实可以。不过那副山水画画工非凡,可不容易临摹。”
“不需要临摹,也不需要看那幅画。”苏杭说:“给我一支笔,一张纸就可以。”
他这么一说,连廖德海都起了兴趣。一百多年前买到的宋代画作,这个年轻人竟然说看都不用看就能画出来?越不相信,他就越好奇。
看着苏杭那平静又自信的样子,容正平没有过多犹豫,立刻让容才良去准备笔墨纸砚。
随后,他把苏杭等人请进花圃的书房内。里面器具齐全,墙上也挂着不少书画作品。有些是古董画作,也有些是他闲暇时自己画的。见苏杭打量四周,容正平便说:“难登大雅之堂,让苏董见笑了。”
“容老谦虚了,画中有几分神韵,也算不错的佳作了。”苏杭说。
这话让旁边的廖德海忍不住哼了声,说:“年轻人,就算家里花好,也不一定画的好。老容可是江浙和东海都很出名的书画家,真认真画几副,也可以放入一些大拍卖所的。”
苏杭不置可否,对他来说,画工如何并不重要。就像雕刻一样,真正重要的是神韵。只要神韵有了,自然外形不会差。
这时,容才良过来提醒,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
苏杭走到那宽大的书桌前,拿起狼毫笔,略一沉吟,便开始下笔书画。
他的动作很快,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容正平和廖德海站在旁边看,一开始,两人还抱着怀疑的态度。可渐渐的,随着苏杭一笔笔落下,他们脸上逐渐露出不可思议的身材。
那副山水画,最大的特点,就是画面模糊,但却给人非常古怪的层次感。这种层次感极为清晰,让人看到那河,便仿佛听到了惊涛骇浪。看到了那山,便只能仰望。看到那古木,便感觉画卷都要被顶破。
正因为这一点,容正平才会不惜花费六百多万,买下这幅没有署名,也没有印章的古画。
而苏杭所画的山水,从表面来看,与那副画作稍有不同。毕竟他的印象也略有模糊,不可能完全做到百分百准确。
但是,在那种古怪的层次感上,苏杭却做到了一丝不差。
山高,水长,古木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