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父母又是个没背景、没人脉,只顾埋头做活、不敢为自己多言几句以争取合法权益的主。
这不,禾薇前脚刚穿来,俩口子后脚双双下岗。
家具厂给出的理由是:没文化。
可天晓得家具厂里没文化的职工要多要少,随便勾几个名单出来,都没夫妻俩经验足、工龄长。可柿子挑软的捏,人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俩口子口拙归口拙,做事还是蛮拼的。被通知下岗当晚红了红眼眶、抹了几把辛酸泪,第二天一早扒了几口开水泡饭,就出去寻工作了。
禾薇她爹找了个码头扛货的体力活,做一天活结一天工资,虽说来钱比较快,但同时也意味着哪天要是没活干就没了进项。
她娘在离家不远的一家干洗店做帮工,名曰“干洗”,实则九成九的衣服都落在她娘手上。洗一件给一块钱,辛苦一整天,顶了天也就赚个二三十块,外加一顿免费的中餐,其他啥都没有,老保、医保更是浮云两朵。倒反把一双手洗得红肿又开裂,这还只是入秋,等到入了冬,更加受折磨。
饶是如此,夫妻俩挣来的钱,除了维持一家四口的生计,也就付付每个月四五百的房租水电。
因为不再是家具厂的职工了,职工宿舍当然也被厂里给收了回去。一家人商议后,在离禾薇学校不远的老小区,租了套两室一厅、面积不到三十方的小房子。
夫妻俩住一间;儿子、女儿合住一间,中间只用一正一反两口双门衣柜隔了一下。
这么一来,再要供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同时上学,就显得吃力了。
于是,正上初三的老大禾曦冬借口不想读了辍学摆起旧货地摊,多少给家里添点进项。
这样的生存条件下,每个家庭成员能做的,除了努力挣钱养家、就是战战兢兢地活着,连生个小病都嫌奢侈。
禾薇两辈子都没这么艰难过。
上辈子不用说,相府千金,哪怕是庶出,可因为家族压在她项上的任务,十六年来哪一天不是好吃好喝地圈养着她?何曾为生计这类事犯过愁?
而上上辈子,虽说是个从乡旮旯跳出来的农村娃,可她爹是村长、她娘是村里的妇女主任,两个哥哥一个在部队当士官、一个在乡镇企业做小领导,两个嫂嫂在家养鸡种菜种果树,家里新起的一栋五大间的二层小洋楼,分给她的房间,就有二十多方。要不是她大专毕业后一心想留在省会大城市发展,哪会陷入一穿再穿、越穿越苦的悲剧泥沼脱不了身?
不过禾薇抱怨归抱怨,一旦明确自己所处的环境,立马拟定了下一步计划。
发家致富是必须的。
之后,就是弥补自己上上辈子的遗憾——考个理想大学,而不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大专;选个兴趣专业,而不是为了分数线勉强凑合。
如果有可能,她还想一路高歌猛进读到博士、博士后,抖一抖学霸的威风。
最后,当然是找个中意的工作,最好是招聘单位自动求上门,而不是她挥汗如雨地挤各类人才市场。
没办法,上上辈子找工作时体验过的各种苦逼,给她留下的印象还是蛮深的。
咳,扯远了。当务之急,是改善家里拮据的状况。
【其实也不算困难。你这具身体的哥哥,是个旧货摊主,进货时,接触古物的机会并不少,他眼拙不识货,但你对这类应该不陌生吧?跟去把把关,兴许还能捡个漏、淘到一件两件值钱货。】
沉寂了好久的系统君,突然从脑海里冒出了头。
禾薇错穿来的第一天,还想逮着它狠狠发泄一顿心头怨念,谁让它个破系统,那么落后低级,连选个按钮还得用手指点,如果能用意念指示,就不会发生这种错误了。
可一晃两个月过去,她也已过完十三岁生日,成了新鲜出炉的初一小女生一枚,心中的怨念,也随着时间推移,渐渐转换成了如何让这个家庭尽快富裕起来的执念。
于是对系统君的提议,她决定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