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你奶人倒是没事了,可医院一大堆检查做下来,说你奶胃里长了个东西,酒盅口那么大了,还说恶性肿瘤的可能性很大,劝我们上大医院检查的仔细些,这不,你二伯娘刚来电话,合计着想转到市一医院来,我和你爸一会儿上医院联系床位,要是你奶……你还得请几天假回来一趟……”
“我晓得了妈,你赶紧和爸去医院吧,路上当心些,店里的事有林叔帮衬,让爸别挂心上了,少赚点就少赚点吧,总归是身体要紧。有什么消息给我电话,要是清市一院也无法确诊,就转到海城来……”禾薇细细叮嘱了禾母一番。
挂了电话,往背包放手机时,才猛然想起相机貌似被她搁在大青石上没拿回来,赶紧掉头沿着原路走回去。
拐入紫竹林时,不小心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肩,禾薇心思在她娘打来的那通电话上,顺口说了声“对不起”,便匆匆走开了。
方小雨扭头看着禾薇的背影,眼底若有所思。
“怎么?那女生你认识?”走在她身后的郑克建,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瞥了禾薇一眼,懒洋洋地问。
紫竹林这一片是不对外开放的,所以,能进出紫竹林的,基本都是剧组成员,不是演员,就是工作人员,瞧着那丫头蛮眼生的,指不定是哪个剧组新招的助理。
“感觉在哪儿见过。”方小雨耸耸肩,随即想到什么,故意和郑克建错开几步,佯装羞涩地说:“郑导,我俩……一块儿进去会不会不大妥当?要不……我先去买瓶饮料,你有什么要喝的吗?”
郑克建打了个哈欠,压根没听出方小雨话里的深意,随口道:“好啊,给我带罐咖啡吧,下午还有两场戏要拍呢,先上去睡会儿。”
说完,径自回剧组下榻的旅馆了。
方小雨攥了攥拳,敛下眼底的嘲讽,转身去了小卖部。
那厢,禾薇循着记忆找到那块篆刻着猩红“竹”字的大青石,踮脚一看,相机还在,不由松了口气。
转念想到这大中午的,没几个人会来紫竹林闲逛,即便有路过的,也不会这么巧刚好走到这个角落。
况且大青石和她身高差不多,一般个儿的人,不踮起脚尖还真发现不了上头的相机。
倒不是这相机有多贵,而是里头存储着不少家人的照片,有和干娘一家聚餐时拍的,也有回禾家埠老家团圆时拍的,她自己的独照也不少,都是圆圆童鞋趁她不注意时偷拍的。要真搞丢了也是个麻烦事儿。
禾薇拿到相机,发现音频摄像竟然还开着,拍了一下额,赶紧保存关闭。
想着回去就把相机存储卡里的照片导出来。
这回是运气好,要是遗落在其他地方,十有**是找不回来了,虽说不会构成什么艳照门,但家人的照片流传出去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心里记挂着这个事,再加上她娘刚刚在电话里说的事,禾薇出了紫竹林就奔影视城大门,没多余的心思闲逛了,直接乘地铁返校。
回到宿舍,先灌了一壶花草茶,然后打开电脑。
趁着这会儿还记得,她打算把相机里的照片和视频文件都导到电脑里。
趁导出的工夫,拿了睡衣、浴巾,进卫生间冲了个澡。神清气爽地出来,见还没导完,便从冰箱拿了串葡萄,装在竹编的淘箩里,去卫生间清洗。
葡萄是“黄玉”品种,上市比一般葡萄晚个把月,九月底十月初才是“黄玉”的采收旺季。
许惠香一家仨口十一没回京都,又嫌待在家无聊,约了朋友去邻城的葡萄庄园住了几天,回来时带了几大筐亲手采摘的黄玉葡萄,一部分送人、一部分酿酒。
禾家做为干亲,收到的自然是最多的。
禾母留了一部分新鲜吃,余下的都酿成了葡萄酒。
禾薇以前没吃过这个品种的葡萄,觉得好吃,禾母便在她返校时,拿冰袋枕着给她装了一泡沫箱,让她带来学校当零嘴吃。
黄玉葡萄色泽剔透,颗粒饱满,又因皮薄无核,洗干净了直接丢嘴里吃即可。牙齿轻轻一咬,汁水便在嘴里溅开,清甜又可口。
禾薇洗的时候没忍住,欢快地往嘴里丢了几颗,吃完再丢,到最后索性边洗边吃了。
洗到一半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
禾薇以为是谁在敲门,水龙头一关,正要出去,奇怪的声响更清晰了,哪里是从门外传进来的,分明就在外间,而且仔细分辨,似乎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夹杂着女人痛苦的呻|吟。
禾薇惊了一跳,忙从三立方空间取出傍身用的防狼棒,悄悄探头往外张了张,没人啊,那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
举着防狼棒、蹑手蹑脚地从卫生间出来,循着声音的来源,终于找到了吓她不轻的罪魁祸首。
原来是笔记本电脑发出来的,想必是照片、视频文件传输完成后,自动播放了。
只是,她什么时候录过这么一段音频了?听着像是……
禾薇耳根一红,把防狼棒收回空间,疑惑地坐到书桌前正欲仔细查看,被正在播放的视频惊呆了。
视频的画面不是很清晰,抑或说,对焦不准,没有拍全,大多数时候就拍到两双四条黑白分明的腿,交叠在一起,有节奏的晃动着,再配以粗噶的喘息、妩|媚的娇|吟,禾薇哪怕再迟钝,也意识到自己的相机无意中摄录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