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虽然没堵车,但红绿灯一个接一个,到满汉楼时天色已经大黑。加上忙了一下午,开出翡翠的激动劲一缓下来,大伙儿都感觉饿了。
九个人正好围坐一桌,点了十七八道菜。再加上点心和酒水,最后结账时,五十万都打不住。
唐宝茵拿出金卡递给服务员,抽了抽嘴说:“合着几位是可着劲宰我这头肥羊哪?”
徐太子吃得有点撑,靠在椅背上剔牙,闻言邪笑道:“红酒可是你家阿智点的。我倒是想给你省钱点那瓶九万九的。”
唐宝茵立马瞪身旁的未婚夫,这个散!财!童!子!十四万一瓶的红酒也下得去手!
罗智憨憨一笑,拍拍她的头:“没事,赚得多。”
唐宝茵简直没法和他沟通,扭头不理他,暗地里恨恨磨牙,下回结了婚,财政大权必须攥自己手上,不然哪天被他败光了睡大马路都不知道。
其他人都假借喝茶,低头闷笑。
禾曦冬捅捅妹妹的胳膊肘,悄声问:“薇薇,咱们是不是也该出点儿?让宝茵姐一个人请不好吧?”
九个人吃五十多万啊,说出去恐怕没人信。至少他那帮同学就不会信,指不定还会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好伐。这些菜好吃是好吃,卖相也漂亮,但除了个别几道食材昂贵,大多数不都是家常菜吗?禾曦冬不由得又抽了抽嘴。今儿个不知道抽几次嘴了,刺激有点大。
禾薇无奈地说:“她不让我出。”
唐宝茵的原话是:老娘难得一次赚这么多钱,请个客你们还要跟我抢?
唐家有权又有钱,而且那么多儿孙辈,不缺赚大钱的,但一个下午净赚大几百万,在诸多叔伯婶嫂、堂表兄弟当中也是难得一见的。更别提唐宝茵本身那点收入,公家单位铁饭碗,工作清闲但收入说实话真心不高,和今儿下午的成果一比。前者那就是打酱油的。
所以,这么大一笔进项到手,还不兴她显摆一下啊,谁都不许和她抢!
徐太子乐得她一个人埋单。不然的话,未婚妻也要凑份子了,他可舍不得。而禾薇,顾绪俩口子护得那叫一个紧。宝贝徒儿年纪还这么小,难得赚点钱你们也好意思让她破费?
于是乎。唐姑娘被拉出来狠宰了一顿。不过她也无所谓,反正是白得的外快,吃掉五十万,还有九个五十万呢。除了她家阿智实诚过头太败家这一点让她着实有点头疼,其他时候,笑容就没从她脸上消下去过。
大伙儿吃饱喝足,坐着边聊边喝了杯满汉楼独家秘方冲配的具消食作用的私房茶,这才各回各家。
除了禾家兄妹俩,其他人都有车。禾曦冬被顾绪俩口子顺路捎回京大去了。禾薇照例由陆言谨和唐宝茵送回女校。
徐太子和罗智被各自的未婚妻揣回各自的车上,并且不许他们跟。没意见最好。有意见也给她们保留。今天的表现不如人意,回去好好反省。
两位男士望着一溜烟消失的车影,仰天长叹。得,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把媳妇哄高兴吧。
禾薇在车上给兄长发了条短信。她打算用拿七百万在京都购置商铺或公寓,当是长远投资。兄长若是有中意的,也只管提出来,兄妹俩抽空一块儿看地段去。
余下一百万,她听到大姐、二姐在商量扩陶艺吧的事,打算把左右两个门面也给租下来,于是给兄长发完短信。凑到两人中间说:“添我一份吧,反正我手头有余钱。”
陆言谨笑着戳戳她的额:“你有钱是你的事儿,想怎么花怎么花。陶艺吧你别插手,乖乖领红利就好。”
唐宝茵也说:“是啊薇薇。这事儿我和小谨会搞定的,你就安心读书吧。对了,你们期末考什么时候?打算几时回家?我爷奶准备了一点年礼,到时别忘了带走。”
禾薇带来的年糕、冻米糖都分出去了,量不多,但尝个鲜、吃几顿还是够的。
唐宝茵拿到手。当天就去了老宅,没办法,她公寓里没蒸锅,年糕吃不了。
唐家二老许久没吃到这么正宗地道的农家手工年糕和纯麦芽的冻米糖了,问孙女这些哪儿来的,得知是结拜小姐妹家里做了送来的,大老远的光是这份心意就让人温暖,立马着手备了份年礼,还叮嘱孙女得空把小姑娘邀到家里吃顿便饭。
能让许家老俩口还有贺家老头儿成天挂嘴上显摆个没完的干外孙女、大孙媳妇,人品想来是绝对过关的。唐家二老顿时起了结交的心思。拉拢贺、许两家倒是其次,主要是真心想见见被孙女满口夸的小姑娘。
禾薇哪有不应的道理,点头说:“放假通知还没出来,不过我听宿舍长说,大概是小年前的样子。我除了下个礼拜天和哥哥约好去看展览,其他休息天都行的。”
其他高中都要过了小年才开始放,尤其是华大附中那样的全国重点,没准要拖到腊月廿六、廿七才放假。女校估计不想太特立独行,学生们当然是盼着早点放、多放点啦,但架不住家长们有意见啊。
“那还有不少个休息天呢,行!到时我来接你。”唐宝茵爽快地说。
禾薇还在想陶艺吧的事:“大姐、二姐,真不让我入伙啊?”光领红利不干活,难为情啊。
“噗嗤……”陆言谨和唐宝茵都笑,“你不是已经入伙了吗?咱们仨都是老板,乖,别闹,等开了张,有你忙的时候。”
禾薇无语。真拿她当小孩哄呀。
不过这事不行,还有个事,踊跃举手发言:“快过年了,我给福利院捐点冬衣冬被怎么样?”
慈善事业倒是不能反驳,陆言谨和唐宝茵欣慰地相视一笑,说:“冬被已经购足了,今年的手工活挣了不少钱,院长给每人添了一床新棉花弹的褥子和七孔保暖被。倒是冬衣确实没有统一添。一来去年才添过一批,今年都还能穿。二来开了年又有一批孩子到了入学年龄,学杂费政府给免了。可书费、生活费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也不少。院长的意思是好钢得用在刀刃上,账面上有积蓄也得省着花,免得日后有什么突发状况无法应急,所以今年的冬衣能穿的就不添了。个子拔得快、去年的冬衣不够大、不够长的孩子,单独拎出来添置,他们穿不着冬衣拨给下面的弟弟妹妹。你既有这个心,咱们合计合计,让老人、孩子过个好年。”
“好。”禾薇点头。“我预备出一百万,大姐二姐合计好了给我个准信,咱们争取在小年前把这事儿办好。”
听她捐“一百万”,陆言谨好笑地揉揉她的头:“不会是觉得今天捡漏赚了大钱、不捐点出去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吧?其实不用有负担的,要知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这不是大马路上捡钱,别人掉你捡难免心虚。至于捐多少,回头我统计一下,咱们上工厂订购,哪有价钱便宜点。同样的钱,可以花在更多地方。”
唐宝茵轻松地打着方向,闲适地接道:“越深入接触,越会发现做慈善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啦。相比捐钱,院长其实更希望我们捐技术,像薇薇你教老人、孩子们编的那络子、香囊就很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嘛,这样孩子们以后出了社会也有一技之长傍身。老人们做手工除了赚钱,主要也是打发时间,他们年纪大了。吃用上不如孩子们消耗多,最缺的我看是医药,不如给他们统一安排一次全身体检怎么样?没病当然好,万一真有什么疾病。也好早做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