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很庆幸第一场的对手还没想到这层,不然还真挺头疼。大神也分身乏术,第一场的战况说得上理想了,他们也损失了好几员兵力,之后的比赛,随着参与者们经验越来越丰富,也会愈加艰难。
下一场活动很快就要开始,无咎和千里就可能出现的情况讨论了一番,其他人大多只是听着,基本没敢插什么话。
下午4点整,旗帜争锋赛第二轮开启,各个参与队伍同时被随机传送进活动地图。
待视野清晰后,无咎首先环顾地形,千里则立即查看本场参与队伍。
是的,比起什么弱队联合,势均力敌的对手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没有。”千里一眼扫完,说道。
无咎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多问。没有什么?当然是没有强敌了。除了那些需要特别注意的家伙以外,其他人基本都一视同仁,在他们的概念里,那就是——一样菜。
这次的地图是一片葱郁的热带雨林,头顶上高耸入云的茂密枝叶遮天蔽日,10人略略确认过环境便抓紧时间往前走去。丛林里一开始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只能供两三人容身,路是难走了点,但也很好地为他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省得有人走着走着不知岔哪去了,连旗子都没找着。
这次的旗帜也是在高处,卡在一棵树上高高的枝桠里,好歹是爬得上去的,不像上一次那么令人束手无策。对于白夜行小队来说这压根不算什么难题,千里照旧一招抓取就把旗子给拿下来了。
众人继续前进,不久便到了地图中心,丛林戛然而止,丛林的边界之外能看到一个宽阔的广场,四周围着一些残破的石柱,似是经历了百年风霜,地板上、柱身上随处可见斑驳的青苔。广场正中的地面上画着一些看不懂的图腾和读不懂的咒语,周边的圆弧上则等距分布着他们要找的东西——魔法阵。
无咎在最前开路,即将要走出丛林时,他霍然顿住身形,横起手臂,跟在他身后的人也立即停了下来。
在队伍后方的千里走上前来,看到这场景,心下了然。他转过头,随手点了个视线里最近的人,“你去放旗子吧,其他人先埋伏着。”
楚龙飞指了指自己,“我?”
“你。赶紧的。”千里把旗子递给他。
楚龙飞接过,不明所以后一阵欣喜,终于轮到他出一回得分的风头了?
“去看看情况,没人就赶紧回来。”千里又补了一句。
楚龙飞正要出去,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万一有人呢?”
“有人,你能回来就回来吧,我们会尽量支援你的。”千里一脸真诚道。
尽量支援?楚龙飞愣了愣,算是听出点味道来了,他要真遇上别家公会一整队人马,还不得马上死翘翘?
他又想起千里那句话——其他人先埋伏着。为什么要先埋伏着?这个道理想想就不难明白。中间的广场与上回沙漠里的金字塔不同,无法遮挡视线,回想一下上一场魔法阵的分布情况,再看看这里的地形——在他们这边的出口,可以看到广场的四周都严密地围着一圈树林,而这两次在到达魔法阵的路上他们都没有遇见任何其他对手,可以想见,为了保证每个队伍与魔法阵的距离相等,所有队伍的出发点很有可能处于以魔法阵为圆心的圆周线上。即是说,抢旗子活动的地图,很大几率都是圆形的。他们在丛林里的小路前进时全然无法得知其他队伍的情况,可广场视野开阔,空无一物,只要有人出去,其他出口里的玩家就能目睹得清清楚楚。而白夜行,在这一张地图里,是最不能暴露的队伍。
他们第一场就遇到了沙漠那样的地形,而不是在第二场,白夜行真该感谢自己的运气。千里说不准有多少人会和他一样有那个意识在一开始就先确认本场的竞争公会名单,但高估对手总比低估对手要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为什么让楚龙飞去?楚龙飞再细想一层,这一点也想通了。千里自两度视频风波后在全服的知名度都不低,又是个扎眼的弓箭手,说谁认不出他那都是侮辱人家智商,无咎和修罗id比较出名,更别忘了,恰在今早的阅兵式上,白夜行那几位成员站在屋顶出了足足好几次风头呢!所以千里、无咎、修罗、虫虫、33这五人不论谁出去,都有暴露的风险。
五位新人就不一样了,不仅面生,哪怕真不幸殉职,也能将白夜行的实力折损减轻到最低。从这个层面想……
“等等,难道……”楚龙飞犹疑着问道,“我是弃卒?”
“嗯,你是弃卒。”没想到千里一点掩饰都不带地如实回答。
“……”楚龙飞复杂的心情愣是被千里的话硬生生堵在了喉咙,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他甚至听到有人忍不住的窃笑。
千里坦荡荡地向他表明了本队的策略方针,第一条就是要作为新人的他首当其冲为了公会的利益去英勇就义,至于为什么选他,楚龙飞那一刻觉得自己被针对了,可事实是千里第一眼看到谁就指了谁而已。现在楚龙飞很尴尬,千里要是婉转迂回,或是模棱两可,甚至直接欺骗,他也许都能更为顺理成章地为自己的不公待遇感到义愤填膺,可现在,千里愣是说得直白无误,选择权可以说就在他手上,去不去就一句话。他真不去,不见得千里会强迫他吧?
去吧,楚龙飞不太甘心,他自认以他的能力能做比弃卒多得多的事。
不去?其他人该怎么看他?怂?懦夫?胆小鬼?
说起来,就没人觉得千里的战术不妥吗!
楚龙飞观察了一下四周,每个人都神色平静,另两大巨头无咎、修罗更是毫无开口的打算,楚龙飞绝望了。
是的,区区一命而已,更何况是活动里,连死亡惩罚都没有,他再扭扭捏捏,可就太不像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