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道。</p>
“大话倒是不少。”</p>
黑纱消散，“镜流”眯起了眼睛。</p>
“过去的我也不幽默……有时候我也想不到那几个人为什么能跟我玩到一块去。”</p>
她轻笑一声：“能忍耐无趣的人，看来都挺厉害的。”</p>
“多说无益。”</p>
“确实。”</p>
镜流想了想。</p>
自己好久都没用过飞剑了。</p>
因为没有值得她动真格的对手。</p>
对面的自己……算是其中之一。</p>
冰蓝色的飞剑伴随着恐怖的寒气，将翻腾的池水瞬间冻结。</p>
十二柄飞剑在镜流身后形成威势恐怖的高墙。</p>
池水冻结，两人越上冰面，撞在一起。</p>
恐怖的剑光飞散，波动震开。</p>
飞剑在空中碰撞，碎裂，然后重新凝聚。</p>
这是过去的她和现在的她的对决。</p>
这是过去和未来的战斗。</p>
只会有一个胜利者。</p>
“你比不过我。”</p>
架住对面挥来的剑，镜流勾唇：“你没有我强。”</p>
“谁强谁弱还未可知！”</p>
“镜流”冷哼一声，抽开身子，一脚踹向她。</p>
镜流抬剑格挡，还是滑出一段距离。</p>
她没打算用混沌的命途力量。</p>
镜流——无论是她还是对面的她，她们需要的对决，从始至终都是纯粹而平等的战斗。</p>
不是用令使的力量去压制。</p>
那就没意思了。</p>
身影的交错加快，两人化作冰蓝色的流光，将漆黑的水潭照耀的通明。</p>
她们在上空交织，碰撞，炸开无数的冰棱。</p>
但是镜流自信于此。</p>
过去的她，比不过现在的她。</p>
她比过去的自己更强！</p>
飞剑在面前汇聚，刺眼的光芒闪烁，对面的“镜流”后退几步，拉开距离。</p>
这个时候，她可不会让对手拉开距离。</p>
镜流快步跟上，一剑枭首！</p>
“镜流”抬剑抵挡。</p>
那柄更暗的昙华剑应声碎裂。</p>
寒意横于脖颈。</p>
“我赢了。”</p>
镜流轻笑一声：“还要继续比下去？还是非要分出个生死？”</p>
“你倒是一点都不在意。”</p>
“嗯，我已经摒弃了不少无用的胜负，尤其是对于自己的。”</p>
镜流点了点头：“如何？未来的我的力量，是不是比过去要强大了不少。”</p>
“镜流”一直高耸的肩膀耷拉下去：“凭心而论……确实。”</p>
“听见这句话我就很高兴咯。”</p>
镜流笑呵呵的走向岸边，重新坐了回去：“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停留在仇恨和黑暗中，有用么？”</p>
“……”</p>
“镜流”没有回答，只是移开了目光。</p>
镜流撇了撇嘴。</p>
以前的自己还真犟，剑都横在脖子上了还不肯认输。</p>
不过……这样或许也不错。</p>
“我早就放过自己了，不让自己被那些回忆死死的摁在泥潭里。”</p>
镜流轻声道：“没有意义，有趣的事情有很多。”</p>
“但这些不是你打败我的力量。”</p>
“不，这就是，剑不光只有杀戮，也不光只有积蓄和训练。”</p>
镜流笑笑：“感悟，突破，剑的锋芒也会有所不同——喏，你应该感受的到。”</p>
“镜流”久久不言。</p>
“你大概还没有遇到那些家伙……在你所生活的那个时间，未来你会遇到一群傻子，他们会把你从泥潭里拽出来的。”</p>
镜流笑笑：“有他们很好。”</p>
“……这话你该亲自和他们去说。”</p>
“……那不可能。”</p>
“为什么？”</p>
“镜流”疑惑的抬起头。</p>
“多尴尬啊……”</p>
镜流摸了摸鼻子：“太肉麻了，大家都认识快一千年了……这种话对着自己说说就得了。”</p>
这种话说出一半，她都能想到应星是怎么怼她的。</p>
“那你也没和他们差多少。”</p>
过去的镜流肯定理解不了这样的心思。</p>
因为她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p>
她只有自己，只有手里的剑。</p>
她觉得，有什么事情都可以直说。</p>
“继续向前走吧，你会遇到很多朋友，遇到很多值得的人。”</p>
她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声音柔和了不少：“他们都在未来等着你。”</p>
“是吗。”</p>
“镜流”漠不关心的转过头。</p>
“你现在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关心，但是未来你会的。”</p>
镜流轻笑一声：“而我要继续向前走。”</p>
“镜流”抬起头：“前面还会有。”</p>
“嗯，我感觉得到。”</p>
镜流笑着耸了耸肩。</p>
“你还真是……变了不少。”</p>
“是我们变了不少。”</p>
镜流抬起手伸向她：“人是要向前的，要一直向前的，对吧？”</p>
“镜流”垂了垂眸子。</p>
半晌，她嗤笑一声，没理会举着手的镜流，而是转身走向了黑暗。</p>
“你觉得对，那就对吧。”</p>
她的身影逐渐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