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刺客这般身手若想置太子死地还不容易?赵伦身为七品高手,也得靠八品的曹景搭救,两人联手才将刺客制住,这事仔细思量一番,古怪之处颇多。
尤其还能闯入禁卫严森的宫门,这本身就不可思议,秦风越想越觉得错过了重要信息。
马车内外同时沉默,萧令瑶也闭上双眼休息,脑海里却想到昨夜秦风捏住她脚的情景,还有方才程岑见到秦风时那异样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心烦意乱,烦躁地坐起身,睁开眼。
正准备小憩的秦风被她吓了一大跳,看她脸色不虞,以为她是为太子被刺之事烦心,便说道:”殿下管那太子作甚,他若是死了,只怕殿下还得烧香谢苍天。”
“他若是死了,横竖不是本宫下的手,本宫真要烧香谢佛,可惜还喘着气呢。”萧令瑶不想心事曝光,眼神有些飘移:“现在急得跳脚的可不是本宫,而是二皇兄与三皇兄。”
正如萧令瑶所说,无人去管那势单力薄的四皇子,太子被刺一事也悄然传开,不少朝臣都疑心上了二皇子、三皇子,其中又以三皇子为甚。
缘何,昨日三皇子剿匪归来,大张旗鼓地入城引得百姓欢呼,刚刚得了势,他风头如此盛,若是太子有碍,民心又随着他,岂不是天赐良机?
不过也有人觉得二皇子前阵子与太子缠斗得凶狠,那并州贪府案不就把太子弄得禁足。
若是二皇子趁机下手也有机缘,昨日恰逢三皇子归来,又做得那般动作,趁机栽赃正好。
元帝因为太子遇刺折腾大半夜,今日罕见得推迟上朝,待见到元帝,便见到圣上面色惨白,神色憔悴,心知他心情不适,是以上奏时不敢多废话。
元帝扫过跪坐的群臣,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也见得底下一帮人正交换眼色,蠢蠢欲动,心中冷笑,太子遇刺这般大事,岂会无人做文章?
方才上奏无非寻常之事,无外乎北方暴雨,西南残匪与蝗灾,又有税收之事,以及即将到来的科考,这些事交代完毕后,诸臣都跪坐不动,气氛较平时凝重。
元帝偏不出声,冷眼看着这些人,他倒要看看谁人先跳出来。
宋洛身为右相,居于最前方,距离元帝最近,早瞧见陛下今个眼色不对劲,他虽为右相,但并无太多耳目,根本不知昨夜东宫之事。
方才诸事当中,暴雨或蝗灾的预防之事,都有儿子宋清明跳出来一一给予解决之道。
比如那雨季即将到来,宋清明就建议迅速启动测水法,可测定流速流量,一旦超过标准,便有水报,应即刻着人展马通知加固堤防、疏散人口。
宋清明更建议抽调良马至各沿河县份以备不时之需,更令当地抽取视力佳擅骑术者作为水报马夫,这样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通知汛息,即早动作。
眼下虽未发生涝灾,但各沿河县应当提前布防,切勿等到洪水过线再有防备,更要给当地百姓普及防洪知识,提早准备物资,做好随时撤离的准备。
老实说,方才儿子一番见解,看到元帝频频颌首,身为老父亲的宋洛极是欣慰,可惜这样的欣喜并未没有持续多久,此刻朝堂的寂静太过骇人!
宋洛心知定是发生了他们父子俩不知道的要事,奈何他实在不知,只能跪地执笏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