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盛国,有资格让君长渊“求情”的人或事,并不多。
云苏却说得理直气壮。
君长渊隐约被逗笑了,勾唇调侃道:“还得王妃给本王这个机会才行。”
云苏没有跟他开玩笑,费解地拧了拧眉头,看着他。
“你想让我放了苏老夫人?”
“嗯。”君长渊没有否认。
“为什么?”云苏不明白,君长渊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她之前屡次对苏家动手,他更多的是袖手旁观,偶尔提供下帮助,从未对云苏的做法提出任何质疑。
这一点让云苏感觉很窝心。
虽然她两世都没有一对像样的父母,也从来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在健康的家庭中长大。
但她也知道,世人骨子里对道德仁孝的重视。
别说是封建古代,就是在思想更为开放的现代,身为子女,反抗父母,似乎都是一件令人唾弃的事。
无论父母如何不称职,只要顶了一个长辈的身份,就天然凌驾于子女之上,而为人子女想要反抗这种长辈的权威,往往都会遭来指责。
云苏早有心理准备,她几次三番针对苏家人,也早知道外界对她传言纷纷,一顶“不孝”的帽子牢牢扣在她头上。
苏老夫人骂她是白眼狼,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唯有君长渊,无论她想做什么,他从来没有在道德孝义方面指责过她,哪怕是看似为她好的劝阻,都从来没有。
他支持她做想做的一切,从不阻拦,甚至会为她兜底,无论何时永远都站在她身边,沉敛而安静。
这样的态度,是很打动人的。
即使云苏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她的心也不是石头打的,君长渊沉敛如水的态度,足以水滴石穿,一点点渗透她的心防。
不知不觉间,云苏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变味了。
从君长渊牵住她的手,她没有选择挣脱。
这就是默许。
所以云苏想不明白,君长渊从来不插手她想做的事,为什么现在忽然改变主意了?
“老苏氏并不是害死丫鬟的真凶,这一点,你和本王都心知肚明。”
君长渊敛眸,低声柔和。
“你想送她进刑部,不过是想让她吃点苦头,并无太大用处。”
荷叶的死疑点重重。
虽然尸体是在松鹤院找到的,但致死原因是毒杀,而且是十分罕见的毒针。
就凭用毒这一点,以苏老夫人的粗鄙手段,她不可能是凶手。
云苏知道,君长渊也知道。
甚至连周成文、凌电、秋荷等人都知道。
正因如此,云苏执意要把苏老夫人当嫌疑人抓进刑部,周成文才显得犹豫,最后是碍于君长渊的支持,他不想得罪镇北王府,才咬牙同意的。
云苏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我又不在乎,我就是想公报私仇,不行吗?”
君长渊好笑地捏捏她的脸:“你对本王倒是直接。”
“本来就是实话。”云苏撇开脸,又睨了他一眼,“你也听到苏老夫人是怎么骂我的了,还不许我记仇吗?”
“本王没有劝你不记仇的意思。”君长渊安抚地揉揉她的脑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