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岐拍了拍棋桌,怒道:“严师底下出高徒!”
不如宋忠就算了,你还看不起我?
赵岐一直有情绪,王绛也不太乐意了。
给你面子,那是你学术造诣和辈分高,看你年纪大。
按官职来算,你还是我下属呢,这是什么态度?
你不会教就是不会教,还一直拿我这个会的撒气?
“你执拗了。”
“今日你的严厉,反伤了自己。”
王绛两句话,让赵岐胸膛内本就燃烧的火更旺盛了,吼道:“王绛,你这是误人子弟!”
“她不听话,就当用戒尺让她听话,要她知道痛,知道师道尊严!”
王绛也火了,道:“赵岐!你年纪一把了,手里的戒尺打不动人,只会反丢了自己脸面!”
“你竟敢小瞧于我!?”
被打击、被揭短,还被鄙视。
尚未从上一段刺激中走出来的赵岐,再度爆发了,抡起戒尺冲着王绛头上砸去。
王绛虽学过一些套路,但终究没有搏击经验,一下没能躲开,让他揍了个结结实实。
“你太过分了!”
王绛大吼,抡起棋盘冲着赵岐脑袋上就砸了下去。
砰!
老头白发渗出血丝,身体摇摇晃晃,但还挥着戒尺,要打王绛。
两人彻底扭打成一团。
赵岐是受了满肚子气,加上之前夸下海口如今下不来台,已经彻底狂躁了。
王绛是觉得——死老头自己不行,拿我当出气筒?!
“好,打的好!”
“揍他眼睛,拔他胡须!”
“掏他的桃儿!”
孙尚香看热闹不嫌事大,拍着巴掌在一片叫好。
侍女匆匆进来,又不敢去拉,只能去叫守卫。
“这两个都是大人,我们哪里敢动?”
守卫也不敢动,等管理层跑来的时候,赵岐已经倒下了。
王绛也挨了几下,但终究胜在年轻,依旧坚挺。
赵老师又一次被放上了担架,被人担着如飞而出。
“不好了不好了!”
“赵老师又倒下了,大家快让路!”
开头的侍女在前头大喊。
躺在担架上气喘如雷的赵岐,正在默背圣人之言,吃力平复内心。
“什么?他怎么又倒了?”
“这一次是让王太常打了。”
“打的老惨了,头破血流,胡子一片红啊!”
“躺在地上乱滚,凄惨无比。”
赵岐破功,两眼一瞪,嘴像是下雨天出水换气的鱼:“噗!”——“噗!”——“噗!”
“快看快看,吐血了!”
“别说了,赶紧送回家吧,死在这多不吉利。”
“噗——噗——噗!!!”
赵岐被抬出宫,一路奔回,路上被人瞧见,消息彻底瞒不住了。
当天晚上,洛阳就开始流传:王绛赵岐因教化小儿诱发矛盾,大打出手。
“这赵岐够丢人的,听说他因不如王绛,所以心中不服。结果动起手,又不是人家对手。”
“嘿!年纪一把了,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你不知道,他昨日在宋大儒面前吹嘘时何等嚣张。”
“王绛也好不到哪去。堂堂九卿之首,竟对一老夫子下此毒手?”
“这样的人也配当大官?就是靠着朝廷旧臣的招牌罢了。”
“要我说,全摘了的好!”
“丢人哦……还说是名士呢,啧啧啧……”
年过八十,精神和肉体遭受双重打击的赵老师,在这声声嘲讽中,彻底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