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也派出人马,往江都方向探听消息。
会议没有散去,他将文武都安在这里,继续商议可能发生的事,以及应对策略。
未隔多久,又是伊礼快马传达。
“张辽于禁退去,周军用连船来袭,上方人马来往,如履平地,势极骇人,大王早做支援准备。”
步骘听了便道:“船只相连?”
“是。”
“何不用火攻?”他反问道。
朱然看了他一眼:“今夜南风。”
步骘吃惊,手中笔落地,道:“今夜南风,则长江危矣……”
孙权看了他一眼,将步骘的语调压回了咽喉:“战场有变机,乃是常事。”
他又问来人:“你来时,战况如何了?”
“只知身后忽起大火,后来便不知了。”军士摇头。
“大王,火似乎压下去了。”有人道。
孙权皱起眉头,想问步骘,但没有开口。
而步骘则低着头,眼中有慌色:今夜南风,之前惊起我们的大火,一定不是烧周军的……而如今火又熄了下去……
他内心有猜测和想法,但不敢道出。
否则,他这颗脑袋,极有可能被孙权借来安定浮动的军心!
他们又等了一刻钟,不见战报过来。
孙权派出去的人,也不见回信。
朱然站了出来,道:“大王,再不做准备,到时候广陵城只怕会一鼓而破!”
“不错,我们现在立即回各部整军,命士兵饱食,准备死战!”张彦亦道。
静坐的孙权,终于答应了。
他红着双眼看向诸将,沙哑着嗓子道:“来人,拿酒来!”
众人一愣。
这个节骨眼了,还喝酒?
宫人奉上酒壶,孙权以剑割手,将血淋入杯中,目视朱然等:“饮此血酒,孤与诸将士共进退、同生死。”
“此劫过后,诸位将军,即是孤之兄弟也!”
朱然等身一震,皆面露感动色,拔剑欲割手,被孙权阻止:“杀敌之手,不可带伤!”
众人先后接过酒杯,饮下孙权血酒,大声道:“得王此恩,以命相许!”
“好!”
孙权霸气一挥手,将所有军马将领安排到位,随时准备抱城死战,或支援长江前线。
等诸将退下后,他又对张昭等人道:“先生等随孤去城楼。”
看看情况到底怎样。
路上,孙权道:“或许战况不利,要做好分兵支援长江的准备。”
“自古以来,可有一夜破长江之事?”
“未曾有过。”张昭摇头。
从发兵第一战到结束,不可能一夜完成。
“火起至此,还不到一个时辰,或是僵持之战中。”张昭道。
孙权面色稍缓,点头:“有理。”
孙权刚登城楼之际,城外突然大乱,守城将跑了下来,阻止孙权登城。
“怎回事!?”孙权问道。
“有百姓逃窜至此,说是江都城破,伊礼已被杀了!”
孙权愣住了,随后吼道:“这不可能!”
他握着剑柄,手在发抖,赤红的眼睛盯着该将。
大有不说个清楚,就一剑把他劈杀的架势。
“绝无虚言,当中还有您派出去的斥候,也随队归来。”守将道。
孙权拨开对方,跑上城楼,果见城下有自己派出去的亲信,颤声喊道:
“大王,大事不好,江北大营全线溃败,过眼皆是周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