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上来之后他就后悔了。
还没开口,两方一对比,气势已经输了。
周野身高九尺,玄甲长戟,身跨战马,伟岸无比。
只带数千骑驰骋于城下,抬头观看成都城,满面轻松笑意,气势逼人。
反观刘璋身高一般,体型较为胖硕,身边紧围着一群护卫,面色紧张,目带慌张。
周野见了人来,系统已读取到了数据,当即提王戟指着城楼之上:“来人是刘季玉吧!”
刘璋心头一紧,正下意识要拱手,被从事王累从后方拽住:“大王,万万不可弱了气势!”
“今日城上城下,唯有你死我亡,方能坚定守军意志!绝不可有半点服软姿态!”
闻此,刘璋才打消了行礼的想法,但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郑度代为开口,朗声道:“骠骑失礼了!我王为汉室宗亲,奉诏登王位,骠骑怎可以下犯上,妄称王名?”
周野听了也不生气,反而大笑起来:“好胆!”
“人多说蜀中多俊杰,男儿多傲骨,今日看来果然不假。”
“刘季玉,如此福地,如此人才,落你父子之手,怎这般不堪一击?”
刘璋思索半晌,才勉强回道:“骠骑持武施暴,行乱南中,祸害益州之地,实非人臣之所为。”
“刘季玉,你和你的人都不必装糊涂了!”
周野笑而摇头:“天下分裂,本王所掌之土已过半数,一方之将,便位比你这一州之主。”
“本王奉先帝遗诏登位,你奉反贼矫诏称王。”
“本王重立朝廷以安万民,而你对抗朝廷意图分裂。”
“今日城上城下,谁尊谁卑,你们心中能不清楚么?”
刘璋诺诺不能言。
周野接着道:“今日本王过来,也不愿与你多做废话。”
“兵已至城下,你若开城投降,念及你父子有功于民,可从宽处理。”
“若负隅顽抗,城破兵乱之际,刀剑无眼,倘若发生不忍言之事,只怕悔之晚矣!”
见刘璋不敢作声,王累苦劝道:“大王,可立即差人捉拿秦宓,斩此人以明志,催诸军死战之!”
这个提议不用刘璋开口,反驳的人便不少。
毕竟,不是谁都愿意抱着与城同存亡的心态。
留着秦宓,那就留了一条退路。
如果把秦宓宰了……你当城下的这位杀人会眨眼吗!?
“两军交战,不战来使,岂有斩书生立威之说?”
“不错,秦宓还是益州人,杀他反落笑柄。”
众人纷纷开口,王累无可奈何,只能站出来对周野高声道:“骠骑枭勇,王累自是佩服!可益州男儿非无血性之辈,你贸然攻城,或许不忍言之事在你身也说不准!”
“本王素知你忠名,但却未见有多少血性。”周野笑道。
王累大笑,指着周野道:“骠骑可敢向前?”
“如你所愿。”
周野压住部队,亲自打马向前。
王累倒也光明磊落,让周围军士暂收弓箭,又道:“骠骑可敢再向前?”
周野再行数步,算好了对方滚石的有效打击距离。
“可以了!”
王累喊了一声,整理好衣冠,转身向刘璋行了一礼。
“益州之所以至此,皆是因为血性未发。”
“今大王不愿以敌死使之血明志,臣愿奉血!”
他又转向庞羲等人行了一礼。
“愿诸位好生辅佐大王,勿失蜀中男儿气概!”
最后,他才转向周野,爬到城垛上,高声呼道:
“骠骑请看,川中之血够不够烈!”
言罢,纵身一跃,从城楼上跌落下来,血肉分离,灿烂落寞。
王累死的如此突然,以至于地上血骨一堆时,风中还回荡着下落时的大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