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长叹一声道:“任帮主,还请你告诉我,我总镖头也不用担心了。”
任天斗怔了怔,随即笑着摇了摇头:“我明白了。”
从进来开始,两个人就一直在打哑谜,说了这么多话,却没有几个人听得懂。
宴会是在红楼举行的,陈凡说过,任天斗对他很好。
他的“有心
”,并不是因为红楼是个花天酒地的地方。
而是……红楼的特殊之处,不管任天斗怎么看,都会将他们与玉虚经联系在一起。
他之所以举办这样的宴会,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相信,陈凡等人根本没有《玉虚经》。
这也是陈凡为什么要说任帮主想的周到的原因。
任天斗和陈凡都是这么想的。
有了这番话,再加上陈凡说任天斗对长风镖局另眼相看,也不算冤枉。
任天斗本想推脱,却被陈凡一句话点破,后面那句就别有深意了。
一方面,他要给自己一个答复,让自己的总镖头安心。
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诉他,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看似一样,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
所以,任天斗才会“一愣”,旋即便笑道:“原来如此”!
可是这话落在别人耳中,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任天斗之所以能听懂陈凡的话,并不是因为他与陈凡配合的太好,而是因为有归风鉴在。
天叔等人虽然没把董书华放在眼里,但也不能不把任天斗放在眼里。
陈凡的所作所为,天叔等人都看在眼里。
天叔在万毒山庄外,早有算计,自然对陈凡赞不绝口,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弈秋的缘故,才泄露出去的。
这一点,任天斗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陈凡的话,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沉默片刻后,任天斗叹息一声:“宁总镖头,是我一位老朋友的后人。”
“真的是我父亲的原因?”
宁无霜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虽然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
任天斗叹息一声:“当年我与你父亲是旧识,但那已经是陈年旧事了。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分别了,再也没有联系过。却没想到,这本是他想要做的镖局,在他女儿的手里,却是风生水起。”
说到后来,他顿了一下,又笑道:“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和你父亲之间,虽然有些矛盾,但却是真正的敌人。老一辈的恩怨,随风而去,更何况,他已经死了,再大的仇恨,也与你无关了。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这样啊。”
宁无霜点了点头,没有完全相信。
她总觉得,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不过,任天斗的话,她他也不好反驳,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陈凡似笑非笑的看着任天斗。
任天斗眉头一挑,也笑了起来,两人算是心照不宣了。
两个人把酒言欢,觥筹交错,气氛渐渐融洽。
一顿饭下来,任天斗也渐渐放下了天斗帮帮主的身份,对陈凡大有好感,但更多的,却是对宁无霜的关心。
宁无霜有点奇怪。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
天斗帮任天斗想找她当侄女,整个江湖,都会有无数人蜂拥而至,跪在他面前,求他帮忙,甚至能让他从天斗帮门口,一直到卷苍山。
但这件事发生在她身上,却让她有
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桌人正喝着酒,房门被敲响了。
开门一看,是任千横。
刚进去,任千横就被任天斗给拽了过去。
“……平日里少与那古大家来往,你也老大不小了,回去得给你找个婆家。”
任天斗喝得醉醺醺的,说起话来,也是肆无忌惮。
任千横一怔,目光在宁无霜,玉知微,邱若水三人身上扫过,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可他的尴尬还没来得及表露出来,任天斗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你在想什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任天斗摇了摇头:“还不快谢过救命之恩?”
任千横毫不犹豫,对着陈凡就是一拜:“陈镖头,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千横感激不尽!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以后陈副总镖头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派人去天斗帮。
任千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凡微微一愣,看向任天斗,然后挥了挥手道:“起来吧,少主。”
说到后来,任千横只觉得自己的双膝之间,凭空出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托了起来。
顿时目中,全是惊异之色。
任天斗眼睛眯了起来,微微颔首。
“我们镖局的镖师出去买菜迷路了,跑到红楼来大吃大喝......若不是为了找她,我们也不会来这里。”
陈凡淡淡一笑:“那一天,那两个杀手,看似简单,实则高明。不过既然知道了,我也就顺手救了他一
命。天斗帮家大业大,长风镖局名不见经传,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积累一些人脉,对我们镖局也有好处。”
任千横哭笑不得:“恩公此言差矣,若真要报恩,又何必遮遮掩掩?若是换成别人,恐怕早就敲锣打鼓,昭告天下,我救了天斗帮的大少爷!不过,恩公一直守口如瓶,若不是那天外施展轻功,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