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盼山恨的牙痒痒,可这些事却是不能拿到县令大人面前来掰扯的,多说多错!
他赶忙上前一步,直接跪拜下去,“望大人恕罪!此物做起来有些费事,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他拿到图纸之后,立马交由田盼水制作起来,为了来县衙邀功,还特意做了好几个,挑了其中最好的送过来,没想到最后还是让薛家立了功!
他跪在地上,低头把薛柳从上到下都骂了个遍,顺带着把田盼水也骂上了。
要不是这个藏不住事的傻弟弟跟县令说了实话,县令大人怎么会知道打谷机是薛柳想出来的!
县令大人挥挥手让他起来:“无妨,此物本官也亲自试过,省时省力,能做出来就是功劳一件。”
县令心情愉快,看谁都带着几分肉麻劲儿,他突然问了薛柳一句:“你倒是对农具一道颇有些天赋,可有兴趣来县衙工房做事?”
现场一静,所有人都被县令大人的这句神来一笔惊住了,就连薛柳都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县令这么开明,直接启用“女官”?
县丞假意咳嗽了两声,县令又笑呵呵的岔了过去,“你是个聪明的,本官今日叫你过来,便是想问问你,可有什么其他利农的想法?不拘什么,都可呈上来。”
薛柳行李感谢道:“多谢大人赏识,大人是有大智慧的人,民女不过是小聪明,若日后有了什么想法,定当第一时间告知田公,做出来之后由他代为呈报县令。”
田盼山在一旁听得心头一动,他慢慢品了品薛柳话里的意思,忍不住余光悄悄打量了一眼薛柳。
县令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田氏兄弟,又笑着点点薛柳:“本官一向赏罚分明,打谷机一事,功大于过,可有想要的赏赐?”
田盼山喜上眉梢,但嘴里恭敬道:“能为大人分忧已是小民的荣幸,哪敢要什么赏赐?”
田盼水这时也开口了:“回大人,我想要工房里的一套铁具。”
县令大人摸着胡须笑了两声,点头应允了,随后又和蔼的问薛柳:“你呢?”
薛柳规矩的行了一礼,乖觉道:“大人,曾有幸见过县令大人亲手题的牌匾,民女想求大人的一副墨宝,字字如金,气势磅礴,民女一直心生向往,想求大人的一幅墨宝。”
县丞听罢笑了一声,“你倒是会讨要东西。听你一言,家里有人识字?”
薛柳谦虚回道:“幼弟正在私塾念书,民女才疏学浅,侥幸也识得一些字。”
县令大人欣赏的点头,直接提笔便写了“耕读之家”四个大字送给了薛柳,勉励道:“你是个聪明的,若有条件,也跟着多读些书。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薛柳恭敬的将县令的墨宝接过来,由衷的笑了:“谢大人!民女定当谨记!”
县令满意的摸摸胡须,随后看向一直站在薛柳身后的薛兴富,笑着也关怀了几句:“今年收成如何?粮食可都收上来了?”
薛兴富受宠若惊的行李回道:“回大人话,粮食都收上来了,托大人洪福,今年地里收成比往年都好些,是个丰收年。”
县令听到自己管辖的百姓日子过的好,心情又愉悦了几分,随后又问了一句:“哦?比往年多了多少? ”
薛兴富不敢隐瞒,老实道:“一亩地差不多增产了一石左右。”
县令大吃一惊,眯起眼睛,脸上的喜色一下子收敛了起来,目光犀利的射向薛兴富:“谁让你这么说?”
薛兴富一愣,还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就被县丞大声呵斥道:“大胆刁民!县令大人问你话,你便老实回答,莫要虚报数量博人眼球!”
薛兴富被吓了一跳,腿一软差点都要跪下了,被薛柳轻轻拖住了。
薛柳代为回答道:“大人息怒,我家亩产多少,纳税时都详细登记在册的,怎敢欺瞒县令大人?还望大人明鉴。”
田盼山虽然乐于看薛家吃瘪,但此时也不是落井下石的时候,上前一步拱手作揖道:“回大人,薛家所言不假。小民已将今岁的纳税数目详细记录在案,一并呈报上去了。”
县令让人把上田村和永富村的田亩簿子呈上来,快速的翻看了起来。
他越看越慢,眼睛越看越亮,等看到最后一页时,更是激动的一拍书案,大呼:“好!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