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自己的本体伸出了手。</p>
殷念的心脏跳动的越发快速，她好像意识到母树要做什么了。</p>
“别！”她下意识要去摁压母树那只手。</p>
她喜欢现在的母树！</p>
她认识的母树，是人族需要的母树，可她自己呢？她比谁都努力，比谁都付出的多，可谁又为她真正想过一次？现在就连自己的思想都要被自己扼杀？</p>
她自己……永远死在了这一场荒诞的夜色里。</p>
可她的身体只穿过了母树的手。</p>
眼看着母树的手伸入自己的主体躯干之中。</p>
抽取出了一团绿色的荧光点点。</p>
而脸上挂着古怪笑容白寻终于露出了惊骇欲绝的眼神。</p>
他猛地朝着母树冲过去。</p>
“不要！！！”</p>
天地变色。</p>
那一瞬间降下的雷霆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没，而母树的情丝，也在她自己的控制下，灰飞烟灭。</p>
殷念呆呆立在原地。</p>
手心一片冰冷，喃喃：“我其实想过，等，等杀光了虫族，或许你可以回来。”</p>
“找到情丝，你就可以回来。”回来坐在那个花园里，种满鲜花，她会让孩子们一个时辰一次过去找她玩。</p>
毕竟她们的神情。</p>
是个有些怕孤单的温柔神明。</p>
“我以为，我能找到的。”</p>
可没有情丝了。</p>
不像她的睡睡，并没有将路走死，母树，将自己的所有退路都斩断了。</p>
她还活着吗？</p>
不。</p>
殷念觉得真正的母树已经死了。</p>
葬身在她不会再开的花园里。</p>
无数枝条密密麻麻的裹住了声嘶力竭的白寻。</p>
母树颤抖着身躯，她受伤已然极重，可还是，一只手掐住了面如死灰的白寻，一只手颤抖着掐住了芽芽。</p>
“白寻，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我也是，你也是，你不该杀死那些无辜的人。”</p>
“而芽芽，我的孩子。”母树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让你活下来，带着这样的身体，才是真的害了你。”</p>
芽芽是她的孩子。</p>
她知道，像她们这样的存在，本心不会坏。</p>
可要活下来，就得违拗本心，会做越来越多的恶事，害越来越多的人，喝数不清的血。</p>
不是不爱她，决心放弃她。</p>
是因为爱她，所以才要放开她。</p>
让孩子痛苦，才能将孩子抓在自己手心，这是爱吗？</p>
这不是。</p>
芽芽不知道娘亲在做什么，伸出了手，缓缓摸向母树的手，冲她露出了一个笑容。</p>
殷念怔怔看着这一幕，若是让一个普通人来看，会理解吗？</p>
杀死一个全心只有自己的男人，和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是为了一群随时可能会背弃自己的子民。</p>
不会理解的。</p>
“就像白寻，林枭一样，他们不理解，所以选择了那样一条路。”殷念喃喃自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