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即白没有将眼神分给小满，他摇了摇头，道：“我们族中人，只允许将容貌展露给心爱之人，你看了我，我……也看了你，你若不与我结为道侣，那我在族内也算是失了贞洁，我在族内没有容身之所，玄天宗的圣子之位，我也不配当了。”</p>
“贞——”</p>
怀雀噎了一下。</p>
显然是不太理解贞洁两个字是怎么出现在眼前这个看起来壮的像一头牛的男人身上。</p>
怀雀没好意思将那两个字再复述一遍，而是问道：“不知可否冒昧问一下，你是哪族的人？”</p>
——中华民族五十六个，他怎么不知道还有如此荒谬的一个！</p>
慕即白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烛火照着他的脸上，眼尾的胭脂被衬得红如鲜血般，带着惑人又危险的色彩。</p>
“九……族。”</p>
“九族？”怀雀一脸迷茫：“鸠族？鹫族？”</p>
慕即白又笑了笑。</p>
他大抵是觉得怀雀实在可爱，脸上的笑容也比方才更明显了一些，所以慕即白端庄地抬起袖子，大家闺秀一样遮住了脸上的笑意。</p>
缓和片刻后，才将袖子放了下来。</p>
“我们族中人并不住在中原，你没有听过也是正常的事。”慕即白的笑意忽然浅了，他看了眼怀雀，眼神中有几分落寞：“我们族内人丁稀薄，我的父母俱已离世，如今，也只剩下寥寥几位亲眷了。”</p>
怀雀张了张嘴，道：“……抱歉。”</p>
“所以，我若是被人看去了容貌，又无人原因与我结为道侣，只怕……是会给我地下的父母蒙羞。”慕即白垂下眼睫，适时地停顿半晌后，才抬起头，露出一个艰难的笑意来：“但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勉强。”</p>
“我……”</p>
“我便了结此生，去见我父母，亲自向他们谢罪。”</p>
“窝巢啊……”小满忍不住发出不太礼貌的一声。</p>
慕即白转头看过去，怀雀连忙按住慕即白，“它、它平时就喜欢说梦话，哈哈。”</p>
慕即白果然回过头来，他看了看他们相握的手，脸热地别过头去，道：“你也不必有心理负担，这是我族传统，旁人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事。”</p>
怀雀在心里默默尖叫。</p>
——都要去寻死了，还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吗？！</p>
他只是想当个骗人钱财的渣男，还不至于到闹出人命的地步啊！</p>
“我并没有不愿意。”怀雀道：“只是此事，我也需得先与我师父商量一下。”</p>
慕即白轻轻点了点头，道：“那我们现在，算是未婚道侣么？”</p>
“算、算吧？”</p>
“嗯。”慕即白道：“那我可以叫你……小雀么？”</p>
怀雀点了点头。</p>
慕即白抿着唇角笑了笑，他忽地凑近怀雀，并拢双指点上怀雀眉心。</p>
怀雀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气钻入了他的神识里，他心里一惊，暗道自己实在是疏于防备。</p>
却听见慕即白附在他耳边，声音沉沉，语调悠长，恍惚间竟有一丝不似人类的气息。</p>
慕即白道：“九……族人世世代代信守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会对你好的，小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