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花呀。”钱婆婆站在竹椅子旁边护着石碎花，防止人摔下去。
石碎花坐在竹椅子上，整个人同样是瘫的，身子就有些不受控制的往下滑。
陶四红没辙，只好找了凳子坐在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石碎花摔下来。
两人为了帮忙，也是用尽了全力，辛苦极了。
“嫂子，给。”丁小禹费力的从外面挤回来，手里提着的大热水壶直接送到了花梨面前。
“给她灌一碗。”花梨抬抬下巴，懒得上前沾手。
丁小禹老实的找了空碗，倒满茶。
“这是什么？”陶四红疑惑的问。
“就是普通的茶水。”花梨没有细说，“往里加点盐和糖，可以当盐水用，可以给她补充一些力气，她这样子，除了存了死志，应该也是脱力的原因。”
“有糖，有糖。”石向月爬起来，飞快冲进后面，又风一样的回来，手上多了大半勺糖霜和一些盐，全给倒进了碗里。
她还算聪明，没有放很多的盐。
“好。”陶四红立即接过，小心的给石碎花喂水。
石碎花任由人掰开嘴，只是，她不吞咽，水进了嘴又流了出来，弄湿了衣襟。
还好，这个天气大家还穿着薄袄，湿了也不会露什么不该露的。
就是浪费茶水。
花梨皱了皱眉，开口道：“石碎花，我劝你，最好乖乖的把水喝了，老实做好，要不然，你死就死了，你女儿再被赶出村去，你说，她会有什么下场？”
石向月瞪大眼看向花梨。
花梨淡淡的回望：“老石犯了那么大的事，作为他的儿子，也别想有什么前程，作为他的女儿，想嫁个好点儿的人家估计也难了，你这个当妈的，舍得吗？”
之前，石碎花舍下脸找上门，就是想给小女儿找个工作，这事儿不知道有没有老石授意，也不知是否有别的用心，反正，石碎花能舍出脸面求，肯定是对女儿有几分心的。
“大不了，我不嫁人了！”石向月听得满面通红，她愤愤的看着花梨，说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是哪样的人？”花梨撇嘴，再次盯住了石碎花，“你都不想保护自己的儿女，你觉得，别人有义务帮他们吗？”
“妈！”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痛苦的声音。
花梨好奇的转头。
许骁等人也看向了那边。
一个背着绿书包的年轻人冲了进来，“砰”的一声，直挺挺跪在了石碎花的面前。
他剃着平头，长得浓眉大眼，三分像石碎花，三分像老石，皮肤微黑，但，身形挺拔，看着颇为英气。
他身上穿着队里的制服，但，肩章都卸掉了。
“妈！”
又是一声悲痛的喊声。
石碎花突然打了个寒颤，目光渐渐聚焦，迟钝的落在了面前的年轻人脸上。
“哥，你怎么回来了？”石向月愣愣的问。
“班长接到通知，都跟我说了。”石向阳的声音有些哑，声音微颤着，但，人还算理智，回答完妹妹的问题，他伸手握住了石碎花的手，“妈，你还有我、还有妹妹，还有大姐，你别怕，儿子回来了。”
石碎花盯着石向阳，一动不动。
屋里屋外一片安静。
气氛凝重压抑。
“妈，你看看我，我是向阳啊。”石向阳将石碎花的手放到了他的脸上。
“儿啊。”石碎花忽然爆发，痛哭着抱住了石向阳的头，声音嘶哑，“你爸……他是大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