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动之以情
时间来到建武十一年(35年),这年三月,大司马吴汉引荆州兵六万,马五千匹,于荆门与岑彭合,沿长江西上入蜀。
同时,来歙、盖延率诸军自陇西南下攻河池入蜀。
南线岑彭军溯江西上,攻克荆门,俘程讯,斩任满,田戎退守江州(今四川重庆市北嘉陵江北岸),岑彭遂由三峡,长驱直入江关。沿途郡县降附,大军直迫江州。
这年六月,来歙和盖延、马成在河池、下辨进攻公孙述的将军王元和领军环安,大败敌军,于是攻克城池,乘胜前进。
统一的势头已经是不可阻挡的,公孙述的军队连连失败,东汉大军在向成都迅速逼近。
惶恐之下,公孙述连忙找到自己的手下商量对策,张隆、常少都劝公孙述投降。
公孙述当然不想,叹气说道:“兴与废都是命运,哪里有投降的天子呢?”左右的人就不敢再讲话。
这个时候,他的心腹,大司徒李熊想到了一个阴狠的招式,“陛下,这次主力大将是来歙,听说他还是刘秀的表兄,这一次,咱们只要把他杀了,汉军就会群龙无首,到时候……”
大司徒李熊想到了一个阴招,那便是刺杀。
公孙述也是走投无路,当即同意了。
“那派谁去?”
“伏庐,咱们大成第一刺客,据说此人十步之内,杀人必死。”
“好,立刻召见他,只要他能成,朕赏金3000两,封侯。”
随即,公孙述亲自召见了这个所谓的大成第一刺客伏庐,此人大概是个30岁左右的人,脸上充满杀气,显然杀过不止一个人。
公孙述让他表演一下杀人的技巧,此人剑术极其精湛,龙转腾蛇,辗转腾挪,剑光迷人眼……
看得公孙述心花怒放,哈哈大笑,然后亲自勉励他,拍着他肩膀,许已重任,赐予美女和黄金,伏庐也答应一定会刺杀来歙的……
六月的某一天夜里,看似寻常,其实不寻常,来歙一个人在营帐里凭案假寐,突然,帐外闪进一身黑影。
“谁?”来歙还来不及喊,那人将一把短刀刺入他的肋下,来歙痛得大吼一声,仰头倒地,而那人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了。
“将军!”这个时候,他的亲卫听见声音,连忙进来,看见被重伤的来歙脸色大变。
“我们这就去找大夫。”
“不用了,封锁军营,追捕刺客,立刻让盖延来见我,要快。”
来歙捂着胸口,嘴角不停的留着鲜血。
“诺!”
没有一会儿,盖延看到来歙,看到这个情形,人都傻了,伏地哀痛,不能抬头仰视,泪水模糊双眼。
来歙看到盖延的样子,斥责他说:“你怎么敢这个样子?现在我被刺客刺中,不能报效国家,所以叫你来,要把军事托付给你,伱反而学小儿女那样哭吗?刀虽然在我身上,我就不能用兵杀了你吗?“
盖延收住眼泪,勉强起身接受嘱托。来歙亲自写表章,说:“我在深夜时,不知被什么人刺伤,中了要害。
我不敢痛惜自己,深恨没有尽到职责,给朝廷带来羞辱。
治理国家以能够任用贤才为根本,太中大夫段襄,正直刚强,可以重用,望陛下裁决明察。
此外我的兄弟不贤,最终恐会获罪,请陛下可怜他们,时常都诲监督。”
来歙写完表章,便丢下手中的笔,拔出被刺客刺在身上的刀子,然后断气而死。
“将军!”
一时间,大帐内痛哭不已,三军哀嚎。
来歙的六世祖是来汉,勇武有才,在汉武帝时期,以光禄大夫的身份担任楼船将军杨仆的副将,打败南越、朝鲜,还当过刘瀚的手下。
故而,来歙的家族算是世代官宦之家,他的父亲来仲在汉哀帝时期,担任谏大夫,娶东刘秀的姑母刘氏为妻,生下来歙,这么算,刘秀和他是表兄弟,妥妥的亲戚关系,还不算远。
汉兵兴起后,王莽因为来歙是刘氏姻亲,就把他拘捕囚禁起来,门客们一起营救,才得以免罪。
公元23年(更始元年),更始帝刘玄即位,任用来歙做小吏,跟随更始帝进入关中。屡次提建议不被采纳,于是借口大病离去。
来歙的妹妹是汉中王刘嘉的妻子,刘嘉派人迎接来歙,来歙便南下来到汉中。
公元25年(更始三年),更始帝失败,来歙劝刘嘉归附光武帝,于是来歙和刘嘉一起往东来到了洛阳。
光武帝刘秀见到来歙,非常高兴,立即脱下自己的衣服给来歙穿上,任命他为太中大夫。
建武三年(27年),来歙出使陇右军阀隗嚣,联合征虏将军祭遵袭取略阳郡,受到了隗嚣的猛攻。光武帝御驾亲征,解除略阳之围。
跟征西大将军冯异、建威大将军耿弇、虎牙大将军盖延、扬武将军马成等,打败公孙述部将田弇、赵匡。
建武九年(33年),来歙带兵攻克落门,平定陇右地区……
一路走来,算得上是功勋卓著了,为人也不错,仁义、诚信、有能力,如今又大败西蜀的公孙述,甚至离灭亡他也不远了,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他一个大意,竟然被刺身亡。
“大胆,这公孙述竟然敢如此?可怜朕之大将,朕必灭大成。”
洛阳,光武帝刘秀听到消息,极为震惊,一面看奏章,一边大骂一面流泪。
看完后擦干泪水,赐给策书说:“中郎将来歙,征战多年,平定羌、陇,爱国忘家,忠孝显著。遭遇不测被人杀害,朕很是伤心!”
派太中大夫追赠来歙为中郎将,赐给征羌侯官印,谥号节侯,派谒者统管丧事。遗体被送回洛阳,光武帝穿着孝服亲临吊丧送葬。
因为来歙有平定羌、陇的功劳,所以改汝南的当乡县为征羌侯国。
一切办理妥当之后,刘秀直接准备御驾亲征,他实在太生气,打仗竟然派人来刺杀,简直不当人子。
“父皇,这一次,要不让儿臣去吧,他们能刺杀表叔,必然也想刺杀您,儿子怎么能让您身处危险?”
刘瀚主动请缨,他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他要立功,不然太子之位迟早不稳,他要让刘秀离不开他,动不了他。
“父皇很欣慰,但你还太小,战场凶险,而且对行军打仗的事情,你不了解。”
“父皇小看儿臣了,儿臣那是聪慧过人,对《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吴子》、《六韬》、《尉缭子》、《司马法》都倒背如流,目前只差上战场,不去上,永远不知道结果,就成纸上谈兵了,到底是赵括还是冠军侯,只有打一打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