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开始黑了下来,芸娘扶着陆老夫人回了屋,吩咐下人去烧水,自己则坐在她旁边陪她骂着苏幼月。
两人骂得正畅快,外头突然进来一个脚步虚浮、面容浪荡的少年,听清两人骂的人的名字,有些不可置信问道:“娘,表姐,你们在骂谁?”
看见不争气的小儿子终于在外头玩够了回家,陆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还能骂谁,骂苏幼月那个小贱人,她害得你表姐和文哥儿暴露了身份,朝廷里的人迁怒,革了你大哥的职,我真是恨不得掐死她!”
陆程平日里文不成武不就,就爱跟着狐朋狗友在外面厮混,时常好几天都不回家,这还是刚知道这事,他愣了一下,立刻不可思议质问。
“怎么可能,谁不知道那个蠢货最喜欢我哥,谁害我哥她都不可能害。”
陆老夫人皱眉:“怎么不可能,你出去打听打听,她把我们一家害苦了!”
陆程脑子里乱成了浆糊:“那她和我哥的婚约呢?”
他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几个朋友白天混赌坊,
晚上睡花楼,有好几天都没回来了,当然也不知道自己兄长已经退婚的事。
芸娘小声为他解释说:“程儿,你大哥已经跟苏幼月退婚了,都过了好些天了。”
陆程下意识问道:“退婚了?那我还怎么去问她要钱?”
他从前一缺钱花,就去问苏幼月那个蠢货要,只要喊两声嫂子就能把对方哄得心花怒放,给他一大笔银子,正是因为有这些银子,她才能在外面一玩好几天不回家。
在外头只要有钱就是大爷,回来家还要被母亲逼着看书学武,他自然喜欢在外头的逍遥日子。
要是那个蠢货跟大哥没了婚约了,以后他还怎么去问她要钱!
想到今天自己在赌坊里欠的一百两银子,原本心里还觉得没什么的陆程顿时脸色比锅底还黑。
这笔钱苏幼月要是不给他还,谁给他还?
陆老夫人听到问苏幼月要钱就火上浇油:“要什么钱!她一个灾星的钱你也敢要!”
陆程简直不能理解自己母亲的脑子是怎么想的,能要出钱来,还在乎撒钱的是不是灾星?
没钱才可怕吧!
这几日他凡是看到那些在赌坊里连老婆孩子都输没了的赌鬼,就觉得自己有钱的滋味简直不要太好。
再说了,母亲自己之前不也老去问苏幼月要钱么?
奈何现在老娘明显在气头上,陆程也没那么不长眼色,当然不敢说出口顶撞,更不敢说自己欠债的事,只能先闭了嘴,暗自想着办法
。
不行,他得再去苏幼月那个蠢货那探探口风,他可不想就这么放跑那个白给钱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