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桑至死还愤恨地怒视着拓跋枭,眼中有深深的不甘。
拓跋枭看着他咽了气,眼底渐渐一片阴翳。
不知是想到什么,他唾骂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弯刀,扶了下左边的胳膊后,又躺回了树脚下。
潭水被灿烂的阳光撒下一片波动的碎银色,微风拂过,带来一片纯白的花瓣,正落在青年手背上。
他忽而睁眼,定定看着那片花瓣片刻,两指将它捏在了指尖。
花瓣微小,连颜色也是浅浅半透明的淡白,脉络纤细得丝丝缕缕,任风随便一吹,就飘到只能浮尘飘零,任人随手一碾,就只能化作花泥。
拓跋枭眼前却恍恍惚惚浮现出一只玉色的小手,看起来纤细脆弱到了极致,可以直接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
他手指微微动了下,才发现花瓣上染上了血迹,原本淡色的花瓣瞬间透出一抹艳色,灼灼夺目,像极了那个女人,看似脆弱,实则明艳又狠辣。
拓跋枭猛然将五指凶恶收拢,将花瓣囚于其中。
谢渊,他如今不是对手。
但他有更折磨侮辱他的法子。
他要将那个女人抢过来,做他的女人,好好报复这对令人恨得牙痒的夫妻二人!
冷风随夜色飞速掠过大地,一并传播的还有东荣随时准备对大盛开战的消息。
以九原镇为前线,往后的大盛土地上,还没来得及因为援兵终于赶到前线松口气的大盛人立刻又进入紧急状态。
就在所有人还着急忙慌
讨论着,去哪能找到拓跋枭赶紧给东荣送过去时,东荣一夜之间,就在边境集结了二十万大军,随时准备踏上大盛的土地。
“这卑鄙的东荣人,找什么拓跋枭,分明就是找借口,否则怎么这么快就在边境集结这么多军队!”萧飞雁一把拔出自己的刀,“本小姐跟他们拼了!”
她刚说完,外面便吹起紧急召集的号角。
苏幼月与她一同愣了下。
还是萧飞雁先反应过来:“月儿,有军情,我先去一步!”
苏幼月还没来得及回话,对方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军情?
难道是谢渊打算按计划行事,今日先去攻打荣王?
苏幼月以为,有了东荣忽然插手,谢渊已经改变计划了。
她也赶快朝外走去。
刚一到外面,便听锦儿火急火燎跑来说道:“小姐小姐,不好了,荣王打到城门口了!”
“什么?”
苏幼月心头一紧,才终于知道,不是谢渊要召集军队打过去,而是荣王居然再次打过来了。
她很快又定下心神,往外走去:“去看看。”
荣王前天夜里才刚被弹药炸毁了一只眼睛,按道理来说,就算能起身再带队打仗,也该不敢打才对,可现在……
定是因为又和东荣皇帝达成了什么约定。
难道,荣王真就丝毫不明白,他这是引狼入室么!
真是该死!
望着被浓云遮得黑沉沉的天色,苏幼月的眼神比整片天幕还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