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里。
孟知意刚一回府,就越想越气,见桌上有一个盖了布的托盘,她想也不想就要砸在地上出气,定安侯夫人却急忙从外面赶来,将东西抢了下来:“知意!这是做什么!”
孟知意看见母亲,两只眼睛里的眼泪顿时不受控制落了下来:“娘,今天沈家那个村姑真是气死我了,她居然当众骂我是癞蛤蟆,骂我狗仗人势!”
“什么?”定安侯夫人一惊,旋即大怒,“她怎么敢骂我儿!”
孟知意的贴身丫鬟忙将今天的事一一说来,定安侯夫人越听,眉头拧得越深。
“娘,那么多人都听见我被骂像癞蛤蟆了,我没脸见人了!”孟知意越听,越觉得今天的自己难堪,眼泪也扑簌簌地掉。
定安侯夫人将托盘放下,扶着女儿坐下:“傻丫头,这些年娘宠着你纵着你,你哪见过那些贱人们的伎俩,真是让你被那心机女子害苦了。”
孟知意泪眼婆娑,一懂半懂。
定安侯夫人道:“你看她似乎跟你直来直去,实则每一句话都饱含心机,一步一步给你挖坑让你跳呢!你想想看,如今在外人眼里,她是不是不是来抢婚事的,而是大大方方回府的,她是不是被全府上下苛刻,可怜得很?反倒是你,被人觉得任性,沈府众人被人觉得苛刻?”
“这都是因为她太有心机,知道利用百姓!就算沈府对她有千般不是,那也是一个孝字大于天,她怎敢当
众忤逆沈老爷沈夫人,玷污整个家族的名声!”
“可见她就是个不孝不悌的下贱货色!”
孟知意越听,越觉得正是如此。
她之前也没想到,那个小贱人居然会那么有心机,今天真是让自己狠狠栽了个跟头。
“而且她如今又把婚事给推了回来,弄得我们定安侯府不作答复,在外人眼里,我们定安侯府就成了因一点误会就出尔反尔的人家了。”
定安侯夫人冷笑。
“我们若是继续退亲,就坐实了我们侯府出尔反尔,若是不退亲,你哥哥那边计划又要变动。”
“就这么轻轻几句话,就让我们侯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真是好心机啊!”
一开始,孟知意还觉得沈楠楠可恨,可听到这,她就觉得她可怕得很。
这样心机深沉的女子,自己哪是她的什么对手。
“娘,她一个乡下村姑,怎么会这么有心机!”孟知意想不明白。
定安侯夫人说到这,也忽然冒出困惑。
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姑娘,不过十六岁而已,怎么手段如此高深,四两拨千斤,还能全身而退……
不,也不能说是全身而退。
只是当时暂时无恙而已,之后沈家也定不会放过她的。
难道,她就不怕么?
一时间,定安侯夫人也不知该说这个姑娘到底是聪明还是蠢了。
一个女子,要想在东荣孤身奋战,倒也不是行不通,东荣历来有立女户的先例,只是这女子必须做到比普通男人实力更要强
大许多才能行得通。
不论是武力,还是财力,至少要占一点。
再不济,东荣女子还能做武官和医官,听说大盛那边如今还有了两位女文官。
但这些不论是哪一种,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乡下长大的姑娘会具备的条件。
定安侯夫人一时半刻,也没见过苏幼月本人,当然想象不出来她的底气来源于何处。
于是她只限安抚下女儿:“知意放心,她如今干了这种事,沈家绝不会轻饶了她,改日娘也替你好好教训教训她。你先来看看你的新衣裳,娘已经差人做好了。”
孟知意一听,才意识到,方才险些被自己砸出去的东西是新衣裳,两眼立刻冒光:“娘,穿了这套新衣裳,赫连凛真的会愿意娶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