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紫看着那双又只剩自己一人身影的眸子，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了。</p>
她第一次知道。</p>
原来华公子温柔起来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法拒绝他。</p>
接下来的几日，一切似乎都很平静。</p>
据说城外炮火连天，圣都城内也因为不少人中毒人心惶惶。</p>
但她只跟在华清云身边，和从前一样，学了新书，陪着他作画。</p>
他的字和画似乎都变了些风格，虽和从前还像，技艺却又更上几层楼。</p>
楚小紫担忧他这突然的变化，更担忧他的身子，所以难得按下性子，一次都没有偷溜出去。</p>
这让原本还贼兮兮盯着她的书墨也彻底放下了心，这小子，心里至少还是有自家公子的。</p>
要是他偷溜出去，非要把他气死不可。</p>
又过了一日，谢渊和苏幼月都回来了，虽有疲惫，但也顺利解决了东荣那些人。</p>
知道能回大盛那日，楚小紫一蹦三尺高。</p>
如今先生好好的，东荣的麻烦也解决了，一切都好好的，她也能彻底放心了。</p>
至于今后，她早已做好了安排。</p>
她就要跟在华公子身边。</p>
这大盛的山河，她楚小紫早就也想走一遍了。</p>
只是这会儿她还急切地追问华清云：“华公子，你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让苏夫人帮你看看，那蛊虫到底解开了没？万一刁钻还留有余毒怎么办？”</p>
“我的命不值钱，死了也就算了，你可不能死。”</p>
听着小姑娘喋喋不休的话，华清云眉目</p>
间含着笑意，却认真否定：“你的命无价，如何会不值钱？”</p>
楚小紫嘿嘿笑道：“得了吧，在我这无价，可谁会稀罕我一个小混混的命，便是花钱买命，我也不值几个钱。”</p>
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p>
熟料男人却忽然摸了下她的头：“楚弟的命在我这，比我的命更珍贵。”</p>
楚小紫原本在开玩笑，听到这一句，整个人都顿了顿。</p>
她似乎是不敢相信，华清云居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p>
这话说的，好似他们已经认识许久许久，感情十分深厚，才说出口似的。</p>
她一时间竟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回答他。</p>
她的命怎么可能比他更珍贵。</p>
“你别哄我高兴了。”</p>
“华公子的命重于泰山。”</p>
“我的命轻于鸿毛。”</p>
“我可没有华公子那么大志气，心怀天下，一心为国为民，要是大难当头，我可不会像华公子一样迎刃而上，我楚小紫，保准第一个跑！”</p>
华清云静静听着她说完，才缓缓回道：“楚弟不会跑的，你的命重于泰山。”</p>
楚小紫本来想立刻反驳，见他说的那么认真，好像笃定了自己也会跟他一样为国为民，她忍不住想嗤笑一声，说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p>
可不知为何，看着那双眸子，她嘲笑不出来。</p>
他怎么这么傻，她就是个小人，没有他想得那么伟岸光明。</p>
“我骗过人。”她嘀咕了一声。</p>
“无辜稚子，为求果腹骗人，非稚子错，乃朝廷之错、生</p>
身父母之错。”</p>
楚小紫愣了愣，又不服道：“我那不知死活不知姓甚名甚的爹是有错，可我娘没有，不过，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娘是个青楼女子。”</p>
说罢，她就紧紧盯着华清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