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之利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毕威,你醒醒。我看现场留下的气息,这几人应该是诸怀昔日的门下。趁着王上重伤,便来此刺杀,他们应该还有同伙,仅凭他们三人还不足以杀了吾王。我现在带你去见王的尸体,之后你继续带兵去扫荡龙神国,装作不知道此事,但绝对不能让大军出现重大伤亡,明白吗?”
毕威此刻已经回过神来,郑重地点点头。
邓之利带着他来到战斗现场,毕威看了看战斗现场,再看到犼的尸体,确定他真的死了,当下跪地道:“邓大人,蹬龙阁不可一日无主,如今整个蹬龙阁内以您为首,还请大人继承蹬龙阁阁主之位!”
邓之利大惊失色:“毕威住口!吾王的尸首还再此,你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况且你也该知道,我并没有这个资格继承蹬龙阁阁主之位。我的实力太低,根本不足以当这一方势力之首。此事万万不可,这阁主之位如今便是个烫手山芋,除非有王的实力,否则谁敢接手?你可别害我!”
毕威抬头道:“邓大人,犼的死讯若不公布,便无人知道他死了,我们尚可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再想其它办法。你可以借犼重伤闭关的借口来暂时接掌蹬龙阁,邓大人,若是你不出马,蹬龙阁怕是立马会同龙神国一样,被周围势力分食殆尽啊!”
邓之利面露难色,沉吟许久。毕威见他迟迟不肯答
应,抱拳道:“邓大人,蹬龙阁的生死存亡可就都在您一句话了。”
邓之利叹了口气,将毕威扶起:“就算我答应了,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蹬龙阁内的各方势力也不少啊。保不齐他们还会以为我弑主篡位了。”
毕威正色道:“如今这三万大军尽在我的掌控之下,占据了整个蹬龙阁半数的军力。若大人答应此事,我定全力保大人顺利接掌蹬龙阁。”
邓之利闻言终于拍了拍毕威的肩膀沙哑道:“好,既然你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这担子我就抗下了,我们便尽力让这蹬龙阁再延续一段日子吧。”
毕威终于了口气,抱拳谢道:“大人大义!”
邓之利摇了摇头:“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如今最紧急之事乃是封锁犼陨落的消息。此地战场我可以将之销毁,但那些凶手就得靠你去追捕了,断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将此事公之于众。”说罢取出一个透明盒子,里面有着一滴血液:“这是凶手留下的,你带上它。我看凶手是朝着龙神国飞去的,八成会隐藏在龙神国中,大人扫荡之时可秘密搜寻。”
毕威接过盒子郑重道:“我这就去搜寻他们。”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邓之利待他飞远后,终于松了口气,有他的支持,这蹬龙阁阁主之位才算是稳了。他自然不信这毕威有多深明大义,无非是放不下到手的权利而已,只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合作,至于给
他的那滴血,不过是随便从哪个死掉的倒霉蛋身上取的,自然不可能找到。
邓之利将现场完全破坏,带着犼的尸身来到飞舟之上,飞舟腾空而起,朝着踏龙城破空而去,瞬间消失在天边。
毕威盯着消失在天际的飞舟,眼神中充满狠厉之色:“犼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邓之利,此事你要说与你半毛钱关系没有,我是打死不信的!该死的,老子才刚统领这三万大军,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碰到这档子事。不过若是能扶他上位统领这蹬龙阁,说不得我的位置还能再往上挪挪,待到那时……嘿,谁说我就不能做这蹬龙阁之主呢?”只是片刻之后他便又皱起了眉头:“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快速提升实力,若是达不到王级的实力,这个位置还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如此说来,这邓之利难道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只是若他已经有了王级的实力,又何须如此小心翼翼?可若是他实力不足,如此处心积虑坐上这个位子是想找死吗?”
毕威沉思许久也想不明白,心中倒是对邓之利更为重视起来,不管以后如何,当下,还是先顺着他的意思帮他坐上这蹬龙阁之主的位子吧。
个把月后,一道流光在夜空中掠过,风尘仆仆的邓之利来到一片荒芜之地。他降下飞舟,停在一片荒漠之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胡三隐匿身形悄悄潜到了飞舟之上,随即幻化成了
犼的模样,连那杆至宝长枪都带上了。
邓之利仔细打量了他片刻,指出了他同犼之间的一些细微区别,胡三一一改正,半个时辰之后,胡三所化的犼从外观和气质上已经同犼有了九成的相似。邓之利满意地点点头,飞舟重新冲入云霄,朝着踏龙城飞去。而邓之利则利用路上的时间,将犼的性格、习惯、语气等细节一一说与胡三听,好让他装得更像些。等到了踏龙城,能不能最终掌控蹬龙阁,主要就得看胡三假扮的犼能否骗过蹬龙阁一众高层了。
很快,飞舟便回到了踏龙城中。不等飞舟在行宫前停稳,邓之利神色紧张的背着虚弱的“犼”从飞舟上一跃而下。两侧侍卫见到重伤的“犼”回来,急忙迎上,躬身下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邓之利全然不作理会,急急朝着行宫飞去。行宫之中,犼最信任的贴身侍卫卢生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迅速带着邓之利来到练功室中,将重伤的“犼”轻轻放下。卢生取来早已准备好的疗伤丹药喂“犼”服下,然后便准备帮他化开药力疗伤。
“犼”摇摇头,虚弱地说道:“邓之利,你来吧。”
邓之利闻言赶忙答应道:“是。”
卢生斜眼瞄了邓之利一眼,不动声色地退到一旁,心中却是微有些凝重。以犼的疑心之重,这种时候必然只会让自己完全信任的妖近身,而今日之前,这个妖一直是自己,今
日却是换了邓之利,莫非……
想到这里,卢生对邓之利不由的起了敌意。在犼身边做事,若是得不到他的信任,便要如履薄冰了,谁知道自己随意做的事情在犼的眼中会如何解读?
邓之利尽心尽力地为“犼”疗伤,助其化开药力后,“犼”吐出一口浊气说道:“好了,我自己可以了,你们都退下吧。”邓之利闻言,应了一声低头退出了房间。
卢生也随之退出,将房门一关,同邓之利一同向外走去。
“听闻邓大人救驾有功,看来经此一役已是深得吾王的信任,恭喜恭喜。”卢生满脸笑容地向邓之利道喜。
“哪里哪里,不过是我应该做的罢了。吾王最信任的,自然还是卢大人了,‘贴身’二字可不是随便叫的。”邓之利连忙谦虚道。
卢生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再如何‘贴身’也只是个小小侍卫罢了,如何能与邓大人相提并论?”
二人又相互恭维了一番,卢生问了些犼受伤的细节,邓之利一一对答如流。一刻钟后,邓之利终于出了行宫的大门:“卢大人留步,留步。”
“职务在身,不便出宫,那卢某就不送了。”卢生拱手拜别道。
邓之利同样一拜,转身飞向了自己的宅院。
卢生笑脸一收,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虽然邓之利回答得天衣无缝,听不出什么问题来,但卢生始终觉得有些不对。这“不对”不是针对犼的受伤,而
是犼对邓之利的态度。此事之前,犼对邓之利并无信任,甚至一度怀疑槐吾之死同他有关,而现在却表现得有些太过信任了。以犼的性格,即便是邓之利一路护送他回来,也不该如此信任才对。
想了片刻,卢生还是没有头绪,只得先放下心中疑问,回到练功室前为“犼”护法。
第二日清晨,练功室的门缓缓打开,面色仍然惨白的“犼”虚弱地开口道:“传令下去,今日早朝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