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人对视之际,她改主意了。
上次这人怎么骗她来着?
不是胡扯什么老母、妻儿吗?不是头一回吗?不是赌咒发誓以后再也不干了吗?
行吧。
江沅不动声色往前走。袖筒中,手腕倏然用力一转。
哎呦——
快腿王脑门上原本若隐若现的汗珠,瞬时就跟小溪似的淌下来了。
手腕脱臼,是……真的疼!
江沅放慢脚步,掸掸袍袖。
霍桐回身:“江贤弟?”
江沅快走两步跟上:“方才遇到个旧友,打了声招呼。”
“旧友?”霍桐一怔,往身后看看。
不远处,一人身材细瘦,呆立在原地,眼含热泪。
霍桐点点头。
看来是情深意笃的好友啊!
……
“就送到这里吧。”霍桐停下脚步。
“那好。”江沅看一眼不远处的悦来客栈:“霍兄慢走,有机会下次再聚。”
“我与江贤弟甚是投缘。”霍桐淡然笑笑:“来日再会。”
直到看着江沅的身影消失在路口,霍桐方才转回身,折了个方向,朝东平街的驿馆走去。
走至街角,一人闪身而出,快步行至霍桐身旁,低声道:
“侯爷。”
霍桐点点头。
他这几日出门,看似独来独往,实则每回海启升都暗中跟随在身侧,护着他的周全。
“侯爷身边那位公子……”海启升斟酌一下用词:“来路不明。侯爷还是离此人远些。”
方才路上发生了什么,霍桐不知道,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少年有功夫在身,下手又快又狠。
最关键的是,那一身功夫……看起来都是歪门邪道。
说得委婉点儿,是来路不“明”,说得直白些,那便是此人来路不“正”,十分可疑。
侯爷素来谨慎,怎么会跟这样的人走在一起,甚至……还称兄道弟?
霍桐笑笑,对海启升的这番话不置可否,只是驻足回头,朝江沅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
接到宣使臣入宫觐见的圣旨时,霍桐一行人已然在平津城待了十余日。
接见之地,不在皇宫,却是在栖梅围场。
栖梅围场在平津城东郊,此地水草丰美,风景秀丽,是大梁皇帝御用的狩猎场。
之所以名为“栖梅”,是因为围场中有一片广袤的梅林。每年冬春交汇之际,繁花盛开,灿若云海,宛如玉林琼花的仙境一般。
眼下,正是梅花开得最艳的时候。
几辆马车徐徐而行。
清风拂过,旌旗招展。
骆韶衡抬了抬手,李荣立刻会意,让人将马车停下。
“云安侯觉得此地风景如何?”骆韶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