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商议妥当后,曹管事站起来为章云娘斟酒,又拿了一把壶给陈幼筠倒了一杯果酒,说道:“…喝吧,这是果酒,不醉人的!”
银杏红着脸给章云娘和银杏夹菜。
陈幼筠看着银杏的脸,一脸笑嘻嘻的。
银杏嗔怪的看了陈幼筠一眼,又避开陈幼筠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陈幼筠捧了果酒,笑呵呵的小口小口的喝着。
“姑娘,别光喝酒,多吃点菜!”银杏给陈幼筠加了她爱吃的菜,放在碗里。
三日后,曹管事果然请了人来说媒、交换草帖、交换定贴,至此两家定下婚事。
曹管事后又遣人来下定礼、下聘礼。
定礼是一支金簪,简简单单的卷云纹,无甚花样,却分量十足。
章云娘见了,这才点了点头放下心来,知道曹管事是看重银杏的。
章云娘按照规矩退回一半聘礼。
章云娘和陈幼筠商量了,掏钱置办了一副嫁妆,加上那一半聘礼做为银杏的嫁妆,虽手中余钱不多,但也不能叫银杏空手过门,叫人小瞧了去。
陈幼筠又帮着母亲、银杏裁布匹,一连忙活了半个月,终于给银杏赶制了一身嫁衣。
章云娘尽心尽力将嫁妆置办下来,但是还是显得单薄。
章云娘又拿了十两银子,做为银杏压箱底的钱,并交代了银杏:“这钱不多,是我和筠姐儿的心意,你拿好了,嫁到曹家,好了还好,不好,你好歹手上有银钱,自己方便!”
银杏忍不住抱着章云娘哭了起来。
“你这孩子,哭什么!这是喜事!快擦擦脸,开开心心的,啊?”章云娘搂着银杏笑着说道。
“我先拿你练练手,等筠姐儿出嫁了,我也知道个章程!”章云娘看向陈幼筠说道。
陈幼筠只一味的傻笑着。
“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章云娘嗔怪道。
亲迎前一日,章云娘到男方家中布置新房,挂帐幔,铺设器具。
亲迎当日,曹管事来迎,银杏哭着拜别章云娘和陈幼筠。
喜娘扶着银杏跨过马鞍平秤后,便入曹家中门,银杏作为新妇先至室内稍作歇息,新郎曹管事回新房后,坐于床左侧,与床右侧的新妇银杏同行“正坐富贵”之礼。
等到新郎入房,围在外面的客人们争相抢夺新房门额上预先挂好的红缎,抢“利市缴门红”。
坐富贵礼后,礼官请了新人出新房,彩缎被绾成同心结,?一端捏在新郎曹管事手中,另一端搭在新娘银杏的手中,由新郎倒行,新娘面相向而行,牵着新娘至中堂参拜。
三日后,章云娘备了油蜜、蒸饼、鹅蛋,再配以鹅、果子等三朝礼,一同送往曹家。
七日后,曹管事带着银杏回来拜门,章云娘借了厨房,准备了酒席,请了平日交好的人家一起来陪这位新郎官。
陈幼筠见银杏梳了妇人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眼神温柔,笑容从眼角眉梢满溢出来,一看就知婚后生活过的十分不错。
章云娘见酒菜齐备,曹管事也和陪客划起拳来,就拉了银杏到一旁坐下。
“银杏,怎么样,曹管事对你好不好?”章云娘关心的问道。
银杏还没有说话,陈幼筠在一旁摇头晃脑的说道:
“新婚燕尔,齐乐融融耶?”
银杏的脸“唰”的一下红到脖子根了。
章云娘又气又笑,拍了一下陈幼筠,斥道:“筠儿,快出去玩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听什么?”
“娘,你怎么一时嫌我长不大,一时又嫌我....”陈幼筠抱怨的话还没有说完,见章云娘作势要打,赶忙三步并做两步出去了。
“这孩子!”章云娘嗔怪道。
“看你这样子,不用问,婚后生活过的肯定不错,我也就放心了!”章云娘拍拍银杏的手,感慨的说道。
银杏低了头,腼腆的笑着说:“…他对我确实不错!”
“他?他是谁?”陈幼筠探头进来,故意问道。
章云娘和银杏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进了夏天,池塘里面的荷花打了花苞。
陈幼筠听见老太太院里的丫鬟们议论着说:“…延福庵里来了人呢,说来见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