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陈幼筠要去陈安平的墓前,都被萧梦飞拦了下来。
第四天,萧梦飞一早来请陈幼筠:“走吧!我们今日去给岳父大人扫墓!”
陈幼筠跟在萧梦飞身后出了客栈。
眼前居然是一辆马车,陈幼筠奇道:“咱们怎么不骑马去?”
萧梦飞打趣的说道:“岳父大人泉下有知,要是知道你骑马,会不会不高兴?”
“我爹爹才没有那么迂腐呢!”陈幼筠白了萧梦飞一眼。
萧梦飞哈哈笑着说道:“逗你玩的,骑马上山,多有不便,你坐马车过去,咱们走上山!”
陈幼筠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户,看着湖州城内一派繁华的景象,心内感慨不已。
自六岁那年离开湖州城,已然近十年了。
爹爹若是再世托生为人,现在也有半人高了吧。
爹爹,陈幼筠在心里默念着,女儿此番远去,您若泉下有知,能不能指点迷津,让我能够找到母亲。
到了山脚下,陈幼筠下得车来,看着眼前青山依旧,忍不住心绪起伏不定。
陈幼筠越走越快,将萧梦飞、大胡子远远的甩在身后。
半个时辰的上山路程,陈幼筠用了两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看着眼前的景象,陈幼筠傻了眼。
自己和母亲离开湖州前,父亲明明才下葬不久,还是一个石头垒成的坟茔,可眼前立着的碑....
湖州的习俗,过世的人,三年满后,立碑加固坟茔,不叫坟茔失了照料,坍塌衰败。
自己已经近十年没有回过湖州,料想爹爹的坟茔已经破败不堪,谁知眼前的坟茔竟然修缮一新,还立了碑。
陈氏族中的人怕是没那么好心,出银子出力的来做这等事。
陈幼筠扭头看了一眼萧梦飞,难怪他让自己等三日,“是你叫人做的吗?”
萧梦飞走上前来,跟陈幼筠并肩站立,看着陈安平的坟茔说道:“我想着你长久未回来,看着岳父的坟茔若是衰败不堪,必定伤心,于是让刘叔找了工匠赶工修坟茔立了墓碑!”
陈幼筠心内不是不感动,只是没说什么,含泪去摸着墓碑上面的字。
一行行的字看过去,陈幼筠蓦然发现萧梦飞的名字也刻在上面!
“怎么你的名字也在上面?”陈幼筠扭头看着萧梦飞惊讶的问道。
萧梦飞笑着道:“我娶了你,总得禀告岳父一声,让他老人家在地下放心吧!”
陈幼筠不由得问道:“那我们不是还没有成婚吗?”
萧梦飞挑眉问道:“怎么,你说过的话,难道还要反悔不成?”
陈幼筠措不及防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起梁胤,陈幼筠心里有一丝阴霾闪过。
萧梦飞像是知道陈幼筠的心思,直接说道:“我已经传信给了家中,让他们预备起来,等咱们回了真定府,就办婚事!”
“这么快?”陈幼筠扭头看着萧梦飞,不禁的问道。
“快吗?你要不嫌路上仓促简陋,要不然咱们在湖州办婚事也行!”萧梦
飞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茬说道,“等婚礼办完,我再来给岳父上香,也名正言顺!”
陈幼筠不由得侧目,怒瞪了萧梦飞一眼。
萧梦飞哈哈笑着,声音大的,远处的大胡子都转过身来,瞅了这边一眼。
萧梦飞冲大胡子招了招手,大胡子将准备好的祭礼提了过来。
陈幼筠半跪下来,将纸钱点燃,一叠叠的烧给陈安平。
萧梦飞将篮子里面的酒菜摆在墓碑前,又亲手燃了香,插在炉中,恭恭敬敬的给陈安平鞠躬道:“岳父大人,小子萧梦飞诚心求取陈幼筠为妻,望您泉下有知,能同意这门婚事!”
说完,萧梦飞郑重的提起酒壶,斟满酒,敬在陈安平的墓前。
陈幼筠待火光熄灭之时,双膝跪了下来,给陈安平磕头,心内默念道:“爹爹,女儿远嫁,这一去不知何日才能回来,您放心,四时祭祀供奉,女儿必定不忘!”
“女儿不好,将母亲遗失,还请您保佑母亲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让我早日找到她!”
一扭头,陈幼筠发现萧梦飞与自己并排跪着扣头,心内的暖意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