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仿佛全身的力气忽然被卸了个干净,嗓子眼里满是血呼拉丝的味儿,视线里一片漆黑,眼见着身子摇摇欲坠瘫跪在地,想着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然而下一刻,不知道是谁忽然欺身而上,陡然扶住了他的腰肢,耳畔传来低沉的声音,“跟我走。”
事实上,长明早就无法动弹,不管是跟谁走,他都抗拒不了。
身子骤然变得轻飘飘起来,世界里一片漆黑。
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宅子里,房间很是简单,甚至有些简陋。
“这是在哪里?”长明吃痛的嗯了一声,肩头的伤确实不轻,且伤口发黑可见有毒,但好似已经被人擦了点药,肩膀的衣服松垮垮的挂在身上。
谁?
是谁救了他?
这又是什么地方?
勉力的坐起身来,长明拢了拢衣襟,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没见着救自己的人。
久木里自个的身份摆在那里,当然担心遇见府衙的人,尤其是现在整个燕都情况不佳,林俨父子的人到处都在找薄言归和燕绾,自己又是边关回来的……
“我去他大爷的狗东西。”久木里直接爆粗,“这都哪个坟坑里跑出来的妖魔鬼怪?连孩子都不放过?”
久木里瞪大眼睛看他,“怎么着,今夜还会丢孩子?”
久木里:“??”
昏迷之前的记忆倒灌,那人应该是一个男人,只是当时自己恍恍惚惚的,实在没看清人脸,也不知到底是何人?
“你怕府衙的人?”见着久木里没有吭声,长明眉心一蹙。
久木里先是一愣,其后反应过来,“可见是个读书人,还是个油嘴滑舌的读书人,惯会哄人的。”
他不屑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也不想找麻烦。
长明叹口气,“每一个机会,都是两个孩子的性命。”
久木里好奇,“你这是打哪儿招惹这么个怪物?”
“多谢!”长明端起汤药一饮而尽。
“你是说,那些孩子的事情?”久木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看着长明,“你是府衙的人?”
“我也没看清楚,就瞧着动作很快,一晃就过去了,下手狠辣无比。”长明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之前的情景,“掌风里还带着毒,很是棘手啊!”
“谁知道呢?”长明不敢说太清楚,“现在什么线索都没了,也不知道今天夜里……”
久木里深吸一口气,“怕什么?我又不是作奸犯科之人,左不过懒得跟府衙的人打交道,一个两个都是虚伪至极,说得冠冕堂皇,背地里却是阴沟里的老鼠。”
这声音很陌生,往日里也没听过,难道是薄言归的人?
又或者,是豆豆的人?
不对,那些暗卫都是要保护他们的小公子的,怎么可能跟着自己到处跑?所以应该不是豆豆的,那大概是薄言归的人?
思及此处,长明吃力的起身,下了床榻,扶着生疼的肩头,亦步亦趋的朝着外头走去。
久木里皱起眉头,“那你的意思是,可能是碰巧?”
“你不必如此防着我,你中毒了!”久木里开口,手里端着一碗药。
还没等到他走到门口,外头便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不是城内就是城外,原本那两人是打算偷我小徒儿,结果昨天夜里我小徒儿被人救走了,他们就换了人祸害,今儿一早我回客栈,发现他们还等在那里,所以才会跟上去。”长明言简意赅,“可惜……”
“城内发生的事情,你没听说吗?”长明问。
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