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母不敢置信地看着郑少玄从背篓里掏出一包银子,外加分量极重的米面肉,绝不是她所设想的霍家会给她家儿子的谢礼。
“少,少玄,你当真要给人当启蒙夫子?”
郑少玄吸了吸鼻子说:“真的!娘,我跟霍氏老族长约好,在我给霍氏族学当夫子之前,要送您去县里医馆找大夫看看。”
郑母倏地变脸:“我不去!我已经拖累你八年!你才活了几个八年?少玄,娘求你,娘求求你,别再花钱给娘治病了。娘不能再拖累你了。”
郑少玄跪伏在母亲的病床前,泣不成声:“娘,我想让娘活着!娘,活着就有希望!你看我不就当上夫子了吗?万一我们这次去县里碰到神医呢?万一能治好您的病呢?万一……”
“哪有那么多万一?少玄,娘就跟油灯一样枯竭,已是半死之人……”
林小草噗通一声跪在郑母跟前,哐哐哐磕头:“娘别说了,娘求求你,听相公的,我们去县里找大夫看看。”
一旦婆婆病逝,她家相公就相当于没了半条命啊。
郑母看着哭成泪人的儿子儿媳,长叹一声:“神仙来了,我的病也治不好。噗——”
说罢,郑母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咳出一口血。
破败的小屋里一阵兵荒马乱,郑母奄奄一息地躺在
病床上,“少玄,小草,我不行了,别浪费钱在我身上。你们要真想让我走得安心,你们答应我好好过日子,生三五个孩子,郑家后继有人比什么都强。”
郑少玄和林小草吓得不轻,他们不敢再强行送郑母去县里求医,生怕郑母所说“死在半路上”的地狱发言会成真。
郑母全凭人参片吊着一口活气,她不想成为儿子儿媳的拖累,更不想死在霍云朝成婚的大喜之日。
人各有命,命有不同,有人欢喜有人忧。
送走亲友团,霍云朝第一时间跑去冲了个冷水澡,酒意散去大半,加入茶油的肥皂没那么刺激,洗澡洗脸都很温和,清洁力又够强。
徐宁进房间拿换洗的衣物,见霍云朝背对着她翻找什么东西,不由得好奇上前,看他翻了半天翻出个小册子。
“这是什么书?”
霍云朝对上徐宁清澈好奇的眼眸,恶作剧地展开小册子,“喏!”
“呀!”徐宁定睛一看,面红耳赤,气恼不已地拍掉那辣眼睛的脏东西!
“你,你干嘛要看这脏东西?”
“脏东西?”
霍云朝扑哧一声笑了,一手揽住徐宁如柳条般纤细柔弱的玉腰,凑到她耳边说:“洞房花烛夜要用到的宝贝,我们要一起看好好学习学习,怎么会是脏东西?”
徐宁听得出霍云朝的未尽之意,顺着他的话往下想,本就红彤彤的脸温度骤升,哪有……哪有这样的?
“你!你松开我!”
徐宁
掰开霍云朝的手,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不对,这叫战术性撤退。
霍云朝捂着嘴噗嗤噗嗤地笑,他家娘子真可爱!各种意义上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