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草哭着喊:“我愿意我愿意!”
徐屠户是她见过最好的爹爹!
徐宁是她最羡慕的姑娘!
霍云朝是她最敬佩的男人之一!
林小草做梦也想不到能跟他们成为一家人,她偷偷掐了自己的大腿,掐得青紫一片才敢相信是真的。
“呜呜呜……”
徐屠户笑呵呵:“小草,你这孩子跟你没见面的干娘太像了。你干娘泡在苦汁儿里长大的,长大成人嫁给我这眼盲心瞎的窝囊废……”
“爹!”
徐宁不高兴地出声打断徐屠户的自嘲,字字清晰地纠正亲爹的错误“爹,你不是窝囊废!你只是被亲情蒙蔽双眼,信错了人!你对别人掏心掏肺,没换来真心实意罢了。”
“不,宁娘,不是这样的。我早就察觉到你娘过得不好,但我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挨几句骂又不会掉块肉,少吃几口也不会饿死。我为了躲清静,就让你娘忍,忍啊忍,忍到你娘拼死生下你。你娘走之前还说,说她对不起我,说她没能再给我生儿子……我连自己的媳妇孩子都保不住,我算什么男人?我算什么男人!”
说到最后,徐屠户嚎啕大哭起来。
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执意要净身出户,累死累活也要亲手养大背负着“棺材子”的徐宁。
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不只是疼爱徐宁,更是在向他的媳妇道歉,向曾经懦弱无能的自己赎罪。
听着亲爹的自责和哭诉,徐宁的泪珠在眼
圈里打转,紧紧抓住亲爹的手臂说:“爹,不怪你,娘和我都不怪你。”
在酒精的作用下,徐屠户理智全无,他哭喊几声,很快趴在桌上喊声震天。
霍云朝暗暗叹气,他徐爹和未曾谋面的岳母全是苦命人啊。
因着徐屠户的失态,有关竹纸工艺外传的讨论没能展开太多。
老族长忧心忡忡,从郑少玄家出来拉着霍天祥聊:“天祥啊,你是朝儿亲爹,你可得多劝劝朝儿。纸那么神圣又昂贵的东西,咋,咋能给妇人孩童用来处理污糟的东西呢?”
霍天祥原先有些不认同,可他听着老族长这么说,下意识地护犊子:“老族长,朝儿他说的是竹纸产量足够多了,竹纸多得用不完才给妇人孩童用的。”
老族长没被霍天祥轻易糊弄过去,义正言辞道:“天祥啊,你是真不懂读书人有多讲究。万一这消息传扬出去,一提平乐村竹纸就人说竹纸是给妇人孩童处理污糟用的,天下读书人有几个乐意接受的?”
霍天祥未尝不知道老族长的猜测有道理,他就是单纯不想老族长否定霍云朝的设想:“老族长,八字没一撇的事儿,你别自己吓自己啊。”
老族长气得直跺脚,骂骂咧咧地走了。
徐宁背着徐屠户往家里走,霍云朝提着灯守在一边,生怕徐屠户突然醒过来或者是不小心掉下来,他好从旁协助。
好在徐屠户睡得很死,一路上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夫妻俩伺候着徐屠户换了身干净衣裳,霍云朝给老丈人洗脸洗手,正准备洗脚,却被徐宁轻轻推到一边:“相公,我来吧。”
霍云朝欲言又止。
他想说他没那么金贵,也没洁癖,更不会嫌弃他徐爹。